如果?睐姐儿瞧着曼娘,又问出来:“如果因为这些事情,爹爹他,你该如何?”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但曼娘还是听懂了,伸手弹女儿眉心一下:“这有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的荣华富贵因他而来,那也自当陪他吃苦,再说对政事,我有多少了解我自己是明白的,他既不肯和我说,那就必有不可说的意思,想那么多做什么?”虽然这是意料中的答案,睐姐儿还是忍不住叹气阴阳眼和天师小姐。
曼娘把女儿的头搂到怀里,轻声道:“至亲至疏夫妻,睐儿,这句话,等你嫁人十年以后,你就明白了。”
“娘和爹爹之间也是这样吗?”听着女儿的问话,曼娘的脸微微一红方道:“我和你爹爹之间,不是这样的,可是睐儿,这世上的人万万千,有哪一个能保证永远不变?魏姑爷他,现在瞧着还好,我只愿他能记得当初那八个字。”睐姐儿的脸也有些红了,把头埋在曼娘怀里没有说话。
曼娘和睐姐儿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转身回房,回到屋里时,陈铭远已经回来,换了衣服正坐在窗下的榻上喝茶看书。看着丈夫,曼娘想起睐姐儿方才说的话,缓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才道:“我从来不问你的公事,是因为相信你,方才女儿问我,若有一日因为你的公事而吃苦,我也只回答他,我的荣华富贵因你而来,若因你而死去我也只有陪你一起吃苦。”
陈铭远的手顿在那里,接着就伸手把妻子的手握在了手心,轻声道:“能娶你为妻,是我的福气。不过我答应你,若……”曼娘摇头:“你若瞒我,必有你的道理,我只想告诉你,若真有那么一天,你要告诉我,不要让我觉得突然。”陈铭远觉得眼里有些湿润,接着就点头:“曼娘,我不会让你吃苦的。你是我的妻子,是从小被人捧在掌心长大的人,嫁了我,我这些年又这么忙,已经没多少时间陪你。我怎舍得让你吃苦?”
看着丈夫那依旧俊秀的面容,曼娘把头偎到他肩上,什么都没说。陈铭远紧紧握住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风透过窗吹进来,卷起陈铭远的衣襟,一切都那样静谧美好,如同平日。
阿昭的婚事落于何处虽是近期京城最热闹的话题,但又有新的事情来冲淡,二公主在二月满了十五岁,钦天监择得四月十八是上好吉日,这日皇女下降臣子,做了两年多准驸马的熊大少爷终于等到公主于归这日,虽说婚后住到公主府,但熊府也摆了酒席,请一清众亲友,只是日子和皇家择的日子不是一日。
陈府和熊府这些年越发亲密,虽陈大老爷他们身上还带了孝,但陈七老爷的孝已经满了,于是陈七老爷夫妇前去赴宴。原本陈大太太还想让睐姐儿也去,说她对九阿公的孝已经满了,这些日子也该出去走走。但睐姐儿对熊府观感不好,推辞没去。陈大太太也由她去。
公主下降,虽不似太子纳妃一样普天同庆,但也十分盛大,那日从皇宫到公主府,沿路张灯结彩,而坐在马上的熊大少爷,也被赞相貌俊秀,难怪得配公主。阿颜也参加了二公主的婚礼,第二日就跑到陈府,睐姐儿接出去就笑道:“你这来的勤,难道又想约我去见阿昭?”
听到阿昭的名字,阿颜的脸不由往下一放:“我才不愿见她,既然她不听劝,一心只想嫁那个人,那我也就丢开手,由她去。”睐姐儿笑着去搂阿颜的肩:“这是要和她绝交?我听说昨日,长宁公主也去了宴席,但没有回公主府,依旧住到别院去了。阿昭定是没有去吧?”
阿颜的手挥一下:“不提阿昭了,提了我就心烦。我们讲别的吧,我猜昨日的宴席上,谁是二公主的陪嫁?”公主下降,陪嫁自是比旁人要多,光宫女就有二十个,还不提别人,睐姐儿的眉皱起:“那么多的宫女内侍,我哪记得住?”阿颜凑到睐姐儿耳边悄声道:“石小姐也在陪嫁里面。”
睐姐儿的眼顿时瞪大:“石小姐,她不是女官吗?”公主身边例有女官,但不算在陪嫁里面,阿颜瞧着她:“你难道忘了,石家去年就倒霉了。”石老爷被人参了一本,削职查办之外,还被抄没家产,家人虽没被没为奴,但抄没家产的话,以后的日子也就难过了。
想到这,睐姐儿的眉皱起:“可陛下并无旨意,家人没为奴,石小姐也该继续做女官才对。”阿颜叹气:“她去见陛下试图求情,触怒陛下,若不是念在石老爷为官多年也有些政绩,再加上儿女为父求情也是一片孝心,只怕陛下登时就下令处死她,只让她做宫女,已经十分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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