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半晌作声不得,之后的其余几位也好不到哪儿,全都哑口无言,面面相睽。难怪天子会如此愤怒,这事实在是有些大条。
“诸位爱卿,都看了吧?”朱祁钰把这些个内阁大臣脸上的表情尽收入眼中,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这些大臣们看完了这份急报之后,却都没有什么表示。
“陛下,臣以为,太上皇于闹市当街杀人之举虽有些欠妥,但终究是事出有因的。”商辂站了出来,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闭上了嘴退了回去。虽然他没有说下去,可是那意思分明得很,什么叫事出有因,还不是因为朱祁钰这位当今万岁整出来的这点破事把太上皇给惹恼了,太上皇一怒之下,找了借口,杀当今万岁的心腹近侍以泄心头之愤。
朱祁钰的脸色不由得一变,声音又冷了数分:“那照商卿家的意思,上皇这么做,是对的喽?”
“陛下,臣也觉得上皇这么做,并没有什么过错,毕竟,上皇也是真龙之身,当以天家之仪礼而待之。”不待那商辂答话,高谷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不阴不阳地顶了这么一句。
朱祁钰的脸色比猪肝好不到哪儿,手指头都有哆嗦的迹象:“你!高谷,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怪朕待上皇不恭?!”
“陛下明鉴,微臣非是说陛下如何,只是觉得,太上皇不愿回京师,怕是就是因为奉迎接驾的规格实在是太低了……”高谷的语气份外恭敬,可是话里边却透着一股子让朱祁钰浑身都不舒服不自在的感觉。
“朕当初就说过了,如今国家危难之机,一切从简,上皇自然也要以身作则。莫非这也有错不成?你说!”朱祁钰一掌拍在了檀木案几上怒喝道。
高谷长拜于地:“陛下明鉴,上皇的心思如何,岂是臣可以猜度的?臣不过是说了自己的猜测罢了,若是陛下觉得臣错了,请陛下治臣之罪。”
--------------------“你,好你个高谷,岂有此理,你这是在威胁朕不成?!”朱祁钰嘴皮子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王文赶紧出列道:“陛下息怒,高大人也是一片忠耿之心,陛下为江山社稷谋划,臣等自然知道,或许上皇不明白陛下的这番苦心,方有这番变故。”
“请陛下息怒。”另外几位内阁成员也都站了出来,心中明知道是自己理亏的朱祁钰冷哼了一声。“罢了,都起来,你们要记住一点,如今,朕才是当今天子,是大明的皇帝,而不是他朱祁镇。高谷你能替上皇考虑,难道就不能替朕考虑一番吗?”
“臣知罪。”高谷知道,现争执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方才那番举动,既是因为头脑发热,同时也是想替商辂开脱,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自然知道该怎么去应对。“陛下,臣如今最担心的,乃是上皇一意要陛下以繁礼迎之,该当如何?”
这话让朱祁钰也不由得愣在当场,眨了眨眼,朱祁钰冷哼了一声:“还能如何?朕自然不能出尔反尔。他若不愿意,那他就留在宣府养老得了。”
“陛下不可。”听到了这话,王文不由得大急道。
“怎么了?莫非你也觉得朕错了?”朱祁钰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王文居然也跳了出来,不由得没好气地喝道。
“陛下,臣不敢,臣所顾虑的,正是担心上皇留在宣府,生出什么变故来。”王文也顾不得另外几位内阁成员在场,当下径直说道。
“能生出什么变故?”朱祁钰不屑地笑道:“爱卿也实在是太多心了。”
王文的声音不由得又高了几分:“陛下,自古以来,天无二曰,国无二君,太上皇乃是逊位之天子,当居于宫禁,而不应当居留于外,其一,天下群臣会如何看待陛下?其二,若是太上皇在宣府,再惹出什么事端来,又该如何处置?”
“这……”打心里边一百个不愿意朱祁镇回到京师的朱祁钰听到了王文这话,亦不由得有些犹豫了起来,的确,若是朱祁镇居留于宣府,再加上之前出的那事,天下人如何不知道,太上皇是因为天子礼仪不全,而不愿意回京师的。
另外就是,朱祁镇可是太上皇,他真要在宣府搞出什么麻烦来,作为臣子的宣府诸文武能干啥?还不是只能翻白眼认了,顶多就是向自己报怨诉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