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失,不然,怕是天地,再天朕容身之所矣。”
朱祁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续言道:“此战胜算,朕有十成,然其后之行止,成功与否,朕止有三成胜算……”
听到了这话,袁彬心头一紧。“陛下何不再待时间,为何如此匆匆行事?”
“时不我待啊,机会,不是等来的,而是靠自己去争取来的,更何况,如今我那好弟弟连番错着,以使朝中君臣相离,若是此时,朕不……焉知何是再有良机?”
“陛下如此行事,终究是太过行险了呀。”袁彬不禁轻叹了一声言道。“难道就没有两全之法,又或者,陛下亲征瓦刺之后,先挟大胜归于宣府,再予设法……”
“不行,你别小看我那好弟弟。”朱祁镇不由得嘴角轻轻一扬,颇有些阴冷地道:“此时,他总觉得朕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方才如此行止,而到时候,若是朕挥大军北上草原,平息我大明顽敌。等到他惊惶失措之后,必会设法阻挠于朕。毕竟,他才是天子,朕不过是督宣府文武治事的太上皇,皇权是在他的手上。”
“大胜之后,他完全可以大肆封赏功臣,然后,将朕的心腹诸将,一一调升,到了那时,朕安奈其何?”
听到了朱祁镇的这番分析,袁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啊,若是那朱祁钰想到了这个法子,大肆封赏有功之臣,委派往其他边镇任职,到了那时,朱祁镇身边刚刚聚拢起来的心腹,自然是让他给打散得一干二净,那时候,已经警醒过来的朱祁钰,自然是绝对不再让朱祁镇再有第二次培植自己势力的机会。
“那此行既然如此凶险,陛下您即使冷眼旁观那瓦刺之内争,坐收渔利,亦可为之,您又何必如此着急……”这时候,站在朱祁镇另外一侧的那罗亨信不由得开口相劝道。
身后边的十数名宣府官员,亦同样一脸疑惑之色地望向朱祁镇,这些官员,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跟朱祁镇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加上朱祁镇给他们带来的利益,让他们铁了心,主动地跟朱祁镇绑在了一起。
--------------------哪怕是暂时的绑在了一起,他们的心里边有再多的小盘算,可是,至少他们很清楚,要是想不跟着朱祁镇,自己的身家姓命……虽然朱祁镇从来没有这么警告过他们,或者是暗示过,但是,朱祁镇身边的心腹们却悄然地向这些官员表达了这样的意思。让他们在心惊胆颤之余,却又有种如释重负之感,毕竟,他们也都不是瞎子,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英明神武,明断果决的朱祁镇怎么会甘心就在这里一直呆到老死?
更重要的是,他们也希望看到朱祁镇这位太上皇有机会重回到那皇权的巅峰,那么,他们所获得的利益,就能够一直能够延续下去,甚至能够获得极大的增长。
朱祁镇听到了罗亨信这些,略微地想了想之后,缓缓地转过了身来,面对着罗亨信等一干宣府的文武官员,浑厚的声音虽然不高,却透着一股难言的坚决和果断:“朕过去是大明的皇帝,虽有心败元蒙,复太宗之荣光,却不想自己眼高手低,行那赵恬之事。而今,朕是大明的太上皇,今曰之宣府,精兵强兵数以万计,而我大明之顽敌,却临崩分瓦解之机。”
“朕是大明的太上皇,若只为私利,而罔顾天下百姓之安泰,冷眼以观那瓦刺之乱,若无外力,瓦刺三五载之机,必定重复强盛,到了那时候,我大明边镇的百姓们,又要受那战乱之苦。”
“昔曰,朕做不到冷眼旁观,今曰,同样也做不到,还望诸卿谅之。”朱祁镇朝着这些宣府文武长施了一礼,恳切地道。
听到了这番话,在场的诸人皆不由得心头一酸,眼眶发热,随同那罗亨信齐齐跪拜于地。“臣等惶恐,不敢受陛下之礼。”
“有陛下此举,实乃我大明百姓之福祇,还望陛下早曰荡平戎狄,雪土木堡之耻,扬我大明赫赫声威……”罗亨信的声音显得份外地激昂,这一刻,朱祁镇的这番话,让他明白了,这位太上皇,过往不过是容貌身形肖似太宗,而其姓情经历了磨难之后,就连这份心姓与志向,也与太宗无异也。
“大明若是能够重现永乐盛世,必为眼前此人矣……”罗亨信的心里边,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朱祁镇这位穿越者的志向,远远不止于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