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一丝后继的回声,可想而知这飞龙堑都多深。若她再落下去,毫无疑问,必死无疑!
待我回过神,却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然离那双手不过两丈。而就在此时那双手挣扎了一下最终无力滑落,我的心猛然随着滑了下去,身体的反应比我的理智更快,灵力无用,脚下急疾动,右手扯了腰带猛然甩了出去,直接捆住那人将她拉了上来!
我不禁懊恼了下,心却已然落下。我缓缓走过去,那人一身衣服破烂不堪,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浑身都是暗沉的血迹,伤口许多也已经恶化。大抵是修真界都有灵力疗伤,我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我心里不再是惊诧,已经是震惊了。这个模样的人,居然在断崖上撑了这般久,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能让她如此不惜一切活下去。但我明白,我目前,绝对不愿她死!
我蹲下身子,给她打了几遍净身咒,离了飞龙堑,我自然可以用灵力将她外伤治愈。但此时天色已经昏暗,飞龙堑阴冷风大,她不适合待在这,我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将她带回去。
她一直是趴在地上,我靠过去,发现她居然在哭,凌乱的发丝下,那缕泪痕在夜色中,也依旧清晰落入我眼中。她嘴里不断呢喃着一些破碎的字句,虚弱却能感觉到里面的坚持,“活下去,我会活下去……”
晚风阴冷拂过,她整个人都开始打哆嗦,我发觉她体内无一丝灵力,同凡人无异,只好将她抱了起来,起身朝玉家赶去。
一路上她似乎察觉到温度,一直紧紧贴着我。我有些不自在,却苦于芥子空间仍在重塑不在身边,又不能扔了她,只好挨着。但更多的是她不断在我怀里低声哭泣,间或迷糊唤着爹娘,言语间痛苦悲戚,让我有些不忍。
到了玉家,我也顾不得理会底下人惊讶的目光,暂且将她安排在了我隔壁房间,让身边的落云替她换了衣服。
恐她凡人之躯承受不住太强大的灵力,我只是喂她吃了些平常的灵果,而此时我也看清了她的模样。脸色虽然惨白还有些伤痕,但是依旧不损她的容颜,年纪看起来不大,估摸十六七岁,五官生得很精致,再过几年长开了,怕也是个倾城美人。
我清了清思绪,走过去替她拢了拢被子。陡然间她死死抓住了我的手,力道大的根本不似一个柔弱的女子,我皱了皱眉却发现我竟然挣不开她的手,她眼角泪水簌簌落下,嘴里哭叫到:“不要杀……他们,爹,娘,不要,别杀了,我不是……不是……”
我听着她含糊不清的哭声,心里大致明白她估计刚逃过一场仇杀。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她瑟缩了一下,情绪又陡然激动起来,“我不是……不是万厄之体!我没做坏事,我没有……”
我身子倏地一僵,顿时对她的遭遇了然大半,难怪她能如此奇特!她依旧胡言乱语着,门口传来脚步声,我立刻将她点晕。看着落云进来,我淡声道:“不用在这守着了,她没事,下去吧。”
此后几日她一直高烧不退,不停说着胡话,她那状况我不曾遇见过,毕竟修真界不会有人会生病发烧,可我也不能让落云等人顾看她,以免听到她的胡言乱语,只好时不时守着她。,如此折腾了许久,她才退了烧,而这段日子也让我顾不得伤春悲秋。
随后她虚弱得厉害,也一直昏睡着,她醒那日,我恰好让她们给她准备了粥,加了些培元固气的灵草,推门进去时,她已然坐在床上。察觉我进来,她有些怯怯地转过头看着我。
她眼神虽惶然,但一双眼睛犹如初生的小鹿,纯澈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质,我不得不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眸子,一眼望去,直探心底。这样的人,会是万厄之体?我摇了摇头,那些原本就是一些冠冕堂皇之人网罗的罪名,我又何必较真。
我不曾说话,她也没开口,只是直直地看着我,我将粥放在一旁的圆桌上,给她倒了杯水,“你睡了许多天,醒了先喝些水吧?”
她眨了眨眼,小心接过杯子,嘴唇动了动,似是道了声谢谢。却由于嗓子干涩,只发出沙哑含混的声音。她苍白的脸立时红了几分,赶紧低头喝水掩饰,我见她喝的急,提醒到:“喝慢些,莫要呛……”
“咳……咳……”
急促地咳声让我吞下了后面的话,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递给她一方手绢。
她边咳边擦着身上的水渍,一张脸红得滴血,恨不得将脸拿手绢挡住。这模样到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挑了挑嘴角。
她平复下来,抬头似乎看到我的表情,红着脸低声道:“谢谢,还有……对……对不住。”喝了水她声音清楚了不少,虽然还有些沙哑,但是不妨碍我听明白。
我摇了摇头,收了脸上的笑意,在一旁坐下,抬眸觑着她。她很敏感,立刻意识到我有话要问,忙正襟危坐,脸上的红晕退了不少,忐忑地看着我。
“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她听了我的话,环视了下周围,接着摇头。
这一举动让我有些疑惑,按理说她不该立刻就能知晓她不认识这个地方么?为何还要事先看一遍。
“那你可记得你遇到了什么事?又为何会出现在这么?”
我问完后,她脸色更是惨白,眼里一片慌乱,还透着浓重地迷茫,哆嗦道:“我不记得,我,我不记得,你……你不认识我,那……那是你救了我?”
竟是什么丢不记得么?我皱着眉看着她,慌乱却不心虚,她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