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
我听着他读完最后一句,某个地方被触及,那些话涌上心头,久久都没有开口。
沈翊也沉默许久,最终把书页合上,乐乐已经在我怀里睡着。
我握了握他的手,他便笑笑,把灯关了,依偎在我们身边躺下来。
这一夜的安逸,连空气都恬静的不像话,在这晦暗的世界里,这是属于我们谁也不知道的时间。
第二天Bill的酒醒了,依旧抱着Freda吃喝玩乐,哈哈大笑起来就像个没事人一样。Freda也不对他表达任何厌恶,两人腻在一起,在外人眼里,只是一对甜蜜的情侣。只是在Bill不在的时候,Freda还是会对沈翊表露出一些带有色彩的暗示性动作。沈翊假装不懂,一直到他们离开的那天,Freda才彻底明白放弃了对沈翊的示好,人显得规矩了很多。她站在Bill的身边,高了他半头,冷冽的微笑着,像一只高傲的的毒玫瑰,没有再与我们拥抱。
送走Bill之后,我和嘉齐回百乐复命,沈翊自己一个人去看了袁颢,人还是昏迷,没有清醒的迹象。
抛开感情,袁颢越晚好起来对我们就越有利,虽然这样说很残忍,可这就是事实。
罗婧在与沈翊有过一番对话,任罗婧怎么担心,沈翊还是表达了自己要坚持的意思,她过了许久,才很是纠结的来找我,主动担起了去盯着袁颢那边消息的任务。沈翊没反对,我就同意了,开始从她那里听到袁颢的病情和他手下人的动作,大多都很安分。
袁颢第一次做透析没什么反应,我闲来无事偶然跟王圳说起陈锐的态度时,他很是沉默,半响,点了支烟对我说:“不是每一个人生下来就无情,陈锐背负了整个百乐的生死兴亡,他承担的太多,贪欲也太多,到现在怕的也太多。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离开百乐,他在杀了远峰之后,我们就是不同的两路人,我活着一天,他都不会安宁。”
“可您帮他消除了证明他杀了苏远峰的证据。”我低声说道,一直以来的疑惑出口,到底不敢说得太直接。
王圳说:“当时百乐刚刚成立,他们两个一起扫除了对他们地位有威胁的人,两个人一块儿上位,矛盾是必然的。祠堂里的那把交椅,到了也只能一个人坐,陈锐够狠,他赢了。代价就是我们当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只剩了寥寥,我帮他,是因为他还活着,而远峰的结局已经摆在面前。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不希望等百乐倒台的那天,我们这些兄弟里,到最后剩下的只有我自己。”
我看着他淡漠的样子,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忧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便问道:“现在百乐发展的这么好,几乎是到了鼎盛时期,以后一定还会更好,你怎么会觉得它会倒台?”
王圳连看也没看我,依然是云淡风轻的说:“物极必反,盛极而衰,这是百乐的必然趋势。陈锐已经撑不住场面了,他乱了,百乐也就完了。”
我在心里想着陈锐最近的表现,并不觉得有任何反常,而且每个人都对他很尊敬,威望更超过了以前,报纸上有他名字的时候,必定会是大篇好的评价。要说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他名下的慈善机构又有增加,捐出去的钱流水一样,没有丝毫的吝啬。
我在沈翊的帮助下,跟着嘉齐跟Bill那边做了一笔买卖,在警察的严查下,所有的枪械安全的送到了第三方的手里,钱到账之后,拿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分成。我看着卡里的数字,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冒着危险来做这违法的事,又有多少人为了争权夺势拼个你死我活。这是个被金钱奴役的社会,它代表了太多**的前提,足够让人出卖自己的灵魂,变成一摊披着人皮的白骨,谁也看不出他们的迷失。
我们与Bill今年的生意链打开没多久,就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贺晟被人发现惨死在家中,身中数刀,听说身体每个关节处都钉满了钢钉,家里没有多余的血迹,只有他身下的地毯上完全染成了黑褐的干痂。陈锐知道这件事之后,或许看尸体就能猜出是谁做的,根本不需要问理由,就不想继续追究。他没有报警,让人悄悄的处理了,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和沈翊也都明白,去南山馆那边找他的时候,却发现只有张婶在照顾乐乐,而他已经离开了,只留了一封书信。沈翊打开之后,看到那里面只有一张空白的纸页,什么都没写。
我有一种预感,问沈翊:“圳哥还会回来吗?”
沈翊没有回答,我便懂了。
乐乐还留在这间房子,陈锐不会主动找王圳,自然也不会知他的去向,这里还是安全的。
发生在同一天,还有另一件事,就是我接到沈岩的电话之后得知,他们找到了陈言邦那份交代材料里缺失的部分,与他们放在一块儿的,还有当时卧底警察的档案,已经把材料上交,准备在不久之后,为714中牺牲的警员陆智、徐婉宁恢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