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翊沉默片刻,说:“我觉得陈律的死可能有诈。”
我没有开口,等着他的下文,听到他说:“他和陈言邦的死都有些莫名,陈言邦当时被人在脖子上刺了一刀,地上的血迹有一些是喷溅,不多,可能是在被人割断动脉之后立刻做出了保命的措施,但奇怪的是,在当时的现场并没有较为激烈的打斗痕迹。陈言邦也是退役兵,他不可能在遭人袭击的时候,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
“你认为,是熟人作案?”
沈翊不答,接着说:“还有地上的血迹,有很大一部分出现了拖拽的痕迹,凶手不会再去这么短距离的拖他的尸体,有可能是他在当时倒地后,自己试图往那个方向挪动身体造成的。这又是一个疑点,人在受伤之后应该做的是尽可能的去调整呼吸,维持原地不动,以减小血流速度和出血量。可如果是这样,你觉得陈言邦会有什么样的事,一定要在当时离开那里,在重伤威胁到生命的情况下,还要到那里去。”
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时发生的事太多,我只能隐隐约约的想起一些,然后对他说:“我记得当时陈言邦想结束这个计划,离开之后是在去警局的路上出事的,时间也对得上,是跟你分开不久,凶杀现场地上那条被拖出的血迹对着的方向,好像就是警局。”
他嗯了声,继续说道:“还有陈律,他与妻子离异,膝下无儿无女,在A市也没有任何关系亲密的朋友,他会因为什么私事要去那里?我让人查过他离开的时间,距离在返程中出事只有短短的二十七分钟。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的车子根本进不了市区,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是在中途遇到什么事,或者察觉到什么,在中途折返了回来。今天离他的车祸已经过去多久了?警察那边的各种职务交接都已经完成,可他的生死还是个迷,而且几乎没有人关心。”
他看着我,眼神里蕴藏的信息让我有些读不懂,稍稍梳理一下,还是不敢妄下结论,说:“我不明白。你怀疑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有所联系?”
“这不用怀疑,他们一定有联系。”沈翊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说:“我是怀疑陈律跟警局的人可能有过联系,他不是不想出现,是根本不敢出现,他怕他还活着回来,我们这些人就都得死。”
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浑身一股恶寒,沉默的坐着,有很多的疑惑,都被恐惧深深地压了下去。
我脑海里不短闪过那个男人的声音和那张面具,沉沉的开口道:“他们两个的死,都有可能跟那个人有关,是吗?”
沈翊淡淡的回道:“我不知道。陈言邦的事我并不能确定是谁做的,但陈律一定与他有关联,不然他不会躲在外面至今还不肯露面。”
“你刚才说,他可能跟警局的人有联系过?”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说:“陈律干了一辈子警察,那里有很多人都跟他私交匪浅,在知道他出事的那几天里,他们的表现还算正常,一直在寻找有用的线索,像彭铮,徐柔他们,都是陈律带过的人,一开始都是自己亲自去找,但现在的态度很敷衍,你如果细看,去查他们的改变,就会发现他们现在就像是在做戏。”
“那你们……”
我话还没说出口,他便打断了,对我说:“这只是一种猜测,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去验证,分辨不了到底谁是敌谁是友,暂时最好不要跟他们那边打交道。”
我点头,他说:“他们现在在找陈律手下的卧底,指令是那个人下的,现在看只可能是个圈套。陈锐这边也许还在观察,等回去之后,你去告诉罗婧,把档案收好,在对方有下一步的动作之前,千万不要主动去警局,更不要跟那边的人有所来往,让她掩饰好自己的身份,但其他的,先不要跟她透露太多。”
“我知道了。”我说着,原本以为的轻松,又变成这样的局面。
我们把话说完,调整好情绪,假面戴回脸上,出去之后又是一轮新的开始,陈锐这一局没有上赌桌,在一个小酒桌上旁坐着,点了支烟,沈翊没要,他就自己抽着,跟我们说着一些跟赌场盈利有关的事。这里每天大大小小翻很多次盘,只要有人赢,他们就有抽成,并且分量不低。至于陈锐自己赢下来的,就只是属于他自己,沈翊查到的那些非正常的资金流入,大多就是这一部分。
这里没有任何安保人员,在这里玩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因为那一层遮挡,又无法判断对方的底细。权利,就成了他们最好的约束。
在赌场的时间里,我几乎听不进别的东西,沈翊还算自然,等陈锐把话说完,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赌场还热闹,电梯还是直通那个储藏室,到了餐厅之后,与下面相比,显得清冷了很多。陈锐说让沈翊去拿瓶酒,沈翊看了我一眼,走了。这时陈锐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弹出一根烟来点上,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开口问道:“我和她的那支舞,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