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聂庄不知道的是,他在疑惑的同时,走在前头的林冲心里亦是疑惑地嘀咕个不停:本想稍微给他点颜色瞧瞧的,半仙境的威压竟然成了他压制体内躁动的助力了?此子体内究竟隐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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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带着聂庄沿着蜿蜒盘绕的小道而上山顶,依然是那条道路,聂庄记得曾和鱼雁一起走过。
一切没什么变化,在观天亭底层仍旧坐着那位鬓发霜白的网钦使詹泽天,不过看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应是身有病疾。
早已等候多时的詹钦使见到聂庄二人走来,起身迎面走去,与聂庄寒暄了几句,而后带着后者到观天亭旁的那片树林前,手指着树林深处,对聂庄说道:“去吧,在树林的那一边有个人在等着你。”
“谁在等我?”
闻言,聂庄一怔,疑惑道。
詹钦使只是笑而不语。
聂庄再望身为网主的林冲。
林冲面无表情,缄口无言。
在林冲与詹钦使之间来回看了几眼,聂庄抿抿嘴,最终还是无奈转身朝树林深处走去,既然他们不说,去看看便知是谁了,少年毫不在乎树林中是否有陷阱,因为他相信詹钦使的为人,即便与他不过两次见面。
林冲仍然面无表情地望着聂庄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脸色方才动容,偏头询问詹泽天:“你真相信这小子?万一他是流沙的人,引狼入室,到时岂不是火上更浇油?”
脾气好的不行的詹泽天微微一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不明什么原因让林冲听见聂庄的名字就心烦意乱,如今见到詹泽天如此看好,更加郁闷,一时气上心头,冷哼道:“他想当天字号飞捕,可没那么容易。”
詹泽天突然咳嗽了几声,无奈道:“你啊,何必意气用事,雁儿妮子沉睡不醒的事虽然与聂小友是有关系,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便是上天的安排,所以詹某说啊,解铃还需系铃人。何况如今事态紧急,我们的人力有些欠缺,再者,太平城距我们柳苑城数万里路途,朝廷若派遣人过来,少说也得个把月多,难道我们要跟流沙死耗,坐以待毙不成吗?现在一码事归一码,你也就别把私人感情牵扯到大事上了,詹某这些言行,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林兄你别见怪……”
再没耐心听多年好友唠叨的林冲摆摆手,打断道:“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只要他能过了四大密探一关,走出雁儿以前在这片树林布置的奇门阵,我林冲无话可说,心服口服!”
量以脾气好的詹泽天听到此话,也不得不微微恼怒,难以置信道:“四大密探?!为什么不是两名地阶飞捕?”
林冲哼道:“詹兄,你也知道,南青各地凡玄字号阶级以上的飞捕皆由朝廷一手‘操’办,如今你想让那小子做天字号飞捕,虽然出于眼下紧迫,但我身为网主,自然要考虑到自作主张招纳玄字号以上飞捕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后果,还要考虑到整个天网上上下下数千人的性命。不过看在詹兄你的面子上,机会我自然会给的。我丑话说在前头,若他想作一个天字号飞捕神不知鬼不觉悄悄潜入流沙据点,若是连对付四大密探和奇门阵的本事都没有,詹兄你未免太小觑流沙了。”
詹钦使叹声摇头,眼神忧虑地直望树林深处,而后转向林冲道:“唉,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那可是奇门阵和四大密探啊。”
林冲转身背对詹泽天,看他样子,是不打算留在此处了,说道:“那小子虽然本事有点,但若没达到要求,此人不要也罢!”
詹泽天叹了一口气。
林冲步行下山顶,走之前,詹钦使听见了前者轻声道出的两句话:“如果那小子能通过并唤醒雁儿的话,自然再好不过。”
“不然林某可无颜向她死去的爹娘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