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柯推开他:“我找你来不是聊天的。”月光没趣地盯着前方的残肢断臂道:“难道是请我来欣赏这些玩意的?不好意思,这种美学的肢体,我还真欣赏不来。”冉碄眼见着离离缓缓地攀着桌子,爬了起来:“离离她.”单薄的人皮,顺着桌子攀岩着,恶狠狠地瞪着月光,嗖地一下坠落到地面上,像蛇一样哧溜一下子,从他们的脚边而过,逃得不知所踪。
“我已经把楼下的门关了,你们在里面慢慢忙活吧!”紫羽锁好着一楼的大门,坐在门口打着电话。叶子柯挂了电话说:“那就开始吧!它再怎么样都逃不出这栋楼。”冉碄拽着胡大郎,要他跟着自己去找离离。而胡大郎誓死不松手地拉住月光的衣服道:“我还想多活几年,我不去!”
“你不会有事的,相反你就是克制离离的。不然那棺材也不需要你来做,而且离离昨晚可以杀死你,但她却没有,她压根不敢动你。”叶子柯拍了一下胡大郎的肩膀:“你可以完全放心。”虽然他的话说得言之凿凿,但胡大郎心里还是底气不足。像这种只有人皮的厉鬼女人,怎么可能会惧怕他这种糟老头呢?!
叶子柯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时间去跟胡大郎解释这些。他需要找到离离,即使冉碄说离离是个诡异的人,可不知为何自己对离离,并没有那么的厌恶。月光打量着他复杂的表情道:“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我。。”他居然卡壳了,甚至不知道该去怎样表达,只好尴尬地沉默,自顾自地去寻找离离的踪迹。
冉碄则单独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剩下月光盯着这个死死拽住自己的胡大郎,一脸无奈地说:“大爷,你看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啊?!”胡大郎哆哆嗦嗦地摇着头:“我想回我的棺材铺。”月光极其郁闷地点了点头:“好好好!我们先下楼吧!”走路的过程当中,他发觉胡大郎抖得很厉害,像是得了癫痫一样。月光对他的生死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不过这是叶子柯交代给他的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怎么好跟叶子柯交代啊!
于是他停住脚步,和颜悦色地问胡大郎:“大爷,你要是不舒服的话,你要跟我说。你要是有个好歹,那多不好啊!”或许是月光的诚心诚意的安慰,缓和了胡大郎的颤抖。他抿了抿嘴唇,几乎用听不到的声音道:“。”“哦,难怪她这么怕你了。”月光不咸不淡的口气,叫胡大郎怔了怔:“你一点都不惊讶吗?”“拜托,这关我什么事情啊!我为什么要惊讶。不过你杀了人倒是真的。”月光斜睨了他一眼,顺势拨打着叶子柯的电话,跟他讲明胡大郎的事情。
“我不是自愿剥她的皮,是她求我的,真的!”胡大郎的这番话,让电话那头的叶子柯哑然了。此刻他就站在距离人皮不远的地方,那张皮躲在废弃的材料盒后面,似乎在瑟瑟发抖。胡大郎几乎是摔坐在地上:“那时候她的内脏已经空掉了,不停地有血滴下来,她求我剥掉她的皮,全部剥掉之后,埋在山里面。其实我的眼睛,就是在剥了她的皮之后才瞎掉的。。”胡大郎絮絮叨叨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晰地传递到叶子柯的耳朵里,他沉默地望着那张皮的背影,一时间不知所措。
离离紧张又惊慌的声音,低低地询问着:“我。是不是。又杀人了?”那张皮动了动,将自己全部藏匿在箱子后面。叶子柯喉咙紧了紧,尽量平稳地问:“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吗?”“不受控制,你懂吗?”离离收敛起自己的戾气,那软糯的语气,实在不像昨晚那个凶神恶煞的人皮。“你要问我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我像是一个傀儡玩具,一个提线木偶。如果不叫胡大郎扒了我的皮,我会更加变本加厉的。”离离的伸出扁平的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地面:“王婆婆也救不了我。”
她主动提及起来的王婆婆,再次勾起了叶子柯的好奇心:“原来你,冉碄,还有胡大郎,都见过王婆婆吗?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情,会把你们联系在一起?”离离的手默默地缩了回去,音调一点点地变得凄厉起来:“办事!一切都是为了办事而存在的!”离离轻飘飘地站起来,乱发在空中乱舞着,转头过来那张空洞的眼睛和嘴巴,一张一合地道。
叶子柯明白她不再是离离,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能够让她变成这样,即使变成了女鬼,也不能拥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呢?可惜事态的发展容不得他多想,那张人皮如同张开的一张网,需要去捕获猎物一般,迅猛地朝着他飞驰而来。他想动,思维却定格在那里,使他动弹不得。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该逃的啊!
最令人诧异的是,那张皮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淡淡地答:“同类。”随之转移了方向,朝着楼上的方向而去。“同类?”叶子柯重复着离离的话语,转身望向那消失无踪的人皮,各种思绪在脑海里轮番轰炸起来,不得不让他联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月光站在三楼,朝着他挥手道:“那张人皮好像去五楼了,要追吗?”
适时打断他思维的月光,他感激地望向月光说:“你先帮我找一个人。”“谁?”月光不时地推开胡大郎,但胡大郎总是粘着他,似乎距离超过一米,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般。“李友,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叶子柯心跳得很快,让他无法再安心追查离离的事情。月光若有所思地说:“可是刚刚那间房死了那么多人,那个李友会不会。。”
“不会!我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叶子柯那么肯定的答案,叫月光吃惊道:“好吧!那种情况下你还能查出李友还活着?我这就去找。”叶子柯点了点头,准备上楼梯的时候,他慌张地问着:“冉碄呢?她没跟你们一块吗?”“冉碄?冉碄不是单独行动的吗?”月光皱了皱眉头,他发现叶子柯大惊失色的脸:“怎么了?”“宁绯在冉碄的皮下面,离离她.”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正在无形当中吞噬着他,他想起离离的所作所为,不禁心寒地奔跑起来:“你去找李友,我去找冉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