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媛本身不坏,只是走错了路而已。”
“哼!”韩铭愈轻笑着摇摇头道,“她不坏?她要不是个恶毒的女人,怎么会把我关了这么久?还想借我的手杀了香草?这样的女人你觉得还不坏?哟,没瞧出来你蒙时的心胸这么宽广啊!”
“这不是废话吗?”香草不满地瞪着韩铭愈道,“比起我们家蒙时海一般的胸襟,你呢,顶多算条小河沟而已!连郑悦媛一个女人都能把你困住了,你还在这儿得意啥呢?有本事自己逃出来啊,要别人帮忙做啥呢?多衬不上你睿武郡王的头衔呢!”
“我跟你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韩铭愈被激怒了,用手指指着香草喝道。可话音刚落,蒙时忽然握紧了他的手腕,他想抽手,却被蒙时死死地握住了。他有些紧张地问道:“蒙时,你敢揍我吗?小心爷爷不会饶了你!”蒙时把他的手轻轻一掰,他立刻疼得大叫了起来。
蒙时说:“我只是想让你长个记性,我媳妇不是你随便能吼的。她不是你媳妇,你没资格对她动怒。做你媳妇可能是最悲惨的事,下场就是沦为阶下囚候斩而已!你下回再吼香草,这只手我就不打算给你留着了。今天我也是瞧在爷爷的份上放过你,莫以为你还能跟我过上几招,从前是我敬你为兄长让着你,最好莫再讨没趣!”他说完就甩开了韩铭愈的手腕,拉着香草离开了。
香草回头冲韩铭愈扮个羊的手势,笑话他不过是只小羊羔罢了,气得韩铭愈直跳脚!
韩铭愈歇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疼的手,然后往昶书厅去了。进了厅后,他看见永成帝脸色铁青地坐在那儿,便问道:“爷爷,是蒙时气着你了吗?”永成帝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过头,用冷峻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透着不满。他忙又说道:“您想喝茶吗?我这就去给您拿。”
“不必了,”永成帝嗓音灰沉地说道,“有功夫做那些端茶递水的事,倒不如干些有用的事。”
“爷爷,我一直是照着您的吩咐去做的!”
“铭愈啊,爷爷对你真的很失望,你居然被自己媳妇给绑架了?说出去,岂不是天下之大笑话?”
“那都是因为郑悦媛那践人太狡猾了!”
“难道你不可以比她更狡猾更歼诈吗?”永成帝满腔怒气地说道,“你,连一个女人的狠心都不如,你让爷爷怎么能放心把韩家几代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交到你手里呢?爷爷不想像秦皇帝,也不是像刘备,自己挣扎了大半辈子,一旦撒手人寰,所有的心血都将给他人所掠夺!”
“爷爷!”韩铭愈面色惶恐地下跪道,“铭愈绝对不会辜负您的希望!铭愈绝对可以接掌您和祖辈们打下来的天下!您应该相信铭愈,铭愈是您一手培养长大的。没有人会比铭愈更效忠于您了!”
“唉!正因为你是长子嫡孙,正因为你是我一手培养大的,所以我才一直觉得这太子之位该属于你。可是啊,我现下才明白,你根本没有治国之才,连君王该有的决断和狠心都没有,甚至还不如悦媛一个女人有筹谋。”
韩铭愈越来越慌,附身趴在地上说道:“爷爷,您可以教我,现下教我也不迟啊!有我这份忠心,还有您的教导,我必定可以担起大业来!”
“教你?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
“那好,”永成帝抖了抖衣袖拿起笔在纸上草草写了几个字,丢给了韩铭愈说道,“你去,帮我把这个人杀了!若是你能成功,我会再考虑传位于你。若是你失败了,我只是能在蒙时和铭坤之中挑拣一个。”韩铭愈捧起那张纸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唐廉!
他抬头看着永成帝问道:“爷爷,您为什么要杀了他?您一杀他,蒙时必然会恨您!”
“错!”永成帝走到韩铭愈跟前,拿走了那张纸撕成了两半然后说道,“他要恨的不是朕,而是你。倘若你连这点仇恨都背不了的话,朕还是给你一块儿偏远封地,自力更生去吧!想做君王,没那么容易,谁身上没背点国仇家恨呢?倘若蒙时恨你,你再把蒙时除掉,那么,你就真真正正可以成为朕的后继人了。到时候,朕就会相信你有那个能力接掌天下。”
韩铭愈的心情忐忑地说不出话来了。他再笨也听得出来,是爷爷想借他的手对付唐廉和蒙时了。倘若他拒绝了,那么爷爷一定会给他一块人烟罕至的封地,打发他远离成都;倘若他答应的话,这就意味着他要对付的是两个最不容易对付的人。
“铭愈啊,”永成帝反背着在他跟前走来走去说道,“朕可以原谅你胆怯,因为说实话,你从小就不如蒙时,也不如唐廉,这一点朕早就看出来了。若非因为你是朕的长孙,朕也不会对你殷殷期盼。现下你只要说一句害怕了,朕立马赏你个封地,带着家小过安稳的日子去吧!”
韩铭愈咬紧牙关说道:“不!爷爷,我不需要什么封地,我要做蜀国的皇帝,这是我从小的心愿!请爷爷放心,我会把唐廉的首级放在您面前的!”
“很好,唐廉应该在返回的途中了。蒙时不在,他就势单力薄,只要你用心,取他首级,毫不成问题!”“不过,爷爷,我想多嘴问一句,您取了唐廉的首级来做什么?”
“等唐廉的首级到了,我就会把蔡灵舒也杀了,将这两人的首级送到阵前,交给严亲王的人。你想想,到时候严亲王的将士们看见他们的首级,心里该多震惊,多惶恐,多害怕啊!严亲王也一定会很心痛的,朕倒要瞧瞧那个老匹夫有什么能耐跟朕斗!”
韩铭愈浑身冒了一股寒意出来,敷衍地笑了笑说道:“没错,没错,爷爷想得极为周到。”
“去吧,把事办妥帖了,爷爷自然会重用你的!”出昶书厅的时候,韩铭愈手心里拽着的全是冷汗。他望着天空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最狠的果真是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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