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不敢再露面了,去别的地方吧,哪怕依靠行乞也好,只要能走远就行,然后找一家当铺或者首饰铺子,将这个东西变卖了,您的后半生再也不会这样漂泊无靠,吃不饱穿不暖了。”
老婆子接了过去,展开衣襟查看,这一看之下,她却猛然变了脸色,掌心抚摸着玉镯,双眼痴呆一般,嘴里喃喃念叨:“天儿,天儿的玉镯,我的天儿,你在哪里?叫为娘的找得好苦。”
羽衣觉得惊疑,不自禁地问道:“天儿?什么天儿?你的天儿?老婆婆您说什么呐?难道您认识这个玉镯?”
老婆婆抬起头来,双眼盯着羽衣:“你是从哪里得来这个玉镯?你快告诉我,它从哪儿来?”
“我……”羽衣犹豫了,这玉镯是江兰天大哥留下的,能告诉这陌生婆婆吗?再说她一个叫花婆子,为什么要问这一番话?
“你快告诉我啊……”老婆婆小声哭了起来,神情焦急万分。
羽衣只得回答她:“这是我一个好朋友的遗物,老婆婆您问这个干什么?”
“好朋友?遗物?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玉镯的主人竟然已经不在人世?”老婆婆逼问,目光变得万分焦急,眼珠子都红了。
羽衣点点头。
“你说什么,天儿他真的死了?我的儿,我苦命的孩儿,难道你真的已经遭了毒手?我可怜的孩子,难道我们母子这辈子就真的没有再见的缘分了吗?”老婆婆顿时扑在地上,痛哭起来。
羽衣心头轰然作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心里顿时愣愣自问:“难道这婆婆就是江兰天大哥的母亲?不是说她早年就已经和江少云的女儿一起被烧死柴房了吗?难道她还活着?”
羽衣上前扶起老婆婆,看着她哭。
这婆婆却不像普通人家的婆子那样罗嗦麻烦,她只哭了几声,便收了泪珠抬起眼问:“你当真是这玉镯主人的朋友?他死在哪里,怎么死的?你带我去看看行吗?”
羽衣为难了半晌,只能据说相告:“实不相瞒,这玉镯的主人是我结义哥哥,是望江楼的现任楼主张柏里害死了他,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洛阳城外有个大夫叫邪医您知道吗?我带着他去找邪医,可当我找到的时候,邪医告诉我,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给摧心掌震碎了,就算是神仙都救不了了。他临终的时候将这个交给了我,让我带着它去望江楼,设法给他报仇。我将他埋在了邪医居所后面的小树林,我喜欢那里的安静优雅,我想我的义兄他也是喜欢的。”
“孩子,让我摸摸你的脸行吗?”老婆婆听了羽衣的话,默然坐了一会儿,忽然提出了这一要求。
羽衣伸过脸去叫她摸。
老婆婆的手掌心真是粗糙得可怕,羽衣只觉得摸索在脸上扎得肌肤生疼,但是她强忍着。
“你果然是个好孩子。”老婆婆说完,将玉镯递了过来:“你带着它吧,这东西贵重,就算我带着它逃到外面去,也没办法兑换银两,因为它关系重大,我带着它只怕连命都会葬送在它上面。我可怜的孩儿,其实就是为它而死。你带着它吧,既然我的孩子将它托付给你,那你就带着它去给他报仇吧。”
羽衣一听这话顿时心头一亮,对这老婆婆不由得肃然起敬,没想到她看着只是一个普通妇道人家,却有着这么一番不俗的见识。
“我只想知道我孩儿埋葬的地方,我要去守着他,这辈子哪儿都不去了,就守着我的孩子过日子,我们母子生前无缘相见,剩下的日子,也该好好团圆了。”她说到后来,声音竟然是十分地喜悦,好像她的儿子还活着,在一个地方好好地等着她前去团圆呢。
羽衣心里大疼,当下扶起她向着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