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恁多钱?”宋榆颇为惊讶,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居然能值这么多钱?
宋二婶伸出三根手指头比了个三的手势,表情夸张,“实打实的三十两银子!啧啧,要我说,就是卖给牙子也不定能卖三十两,这可赚大发了,一个庄子上的都羡慕他养了个好闺女!我瞅着冬宝长的不差,要是也能说个这样的亲,还了债,剩下的应该还够给大毛念书的。”
“人家能要这么多,咱可不一定。”宋二叔不以为然,“要说起来,这陈牙子好长时间没经过咱门口了……”陈牙子送冬宝回来后,又来过塔沟集好几次,但回回都是绕着宋家的门走。有一回宋二叔出去闲逛,在村头碰到了陈牙子,刚上前去叫了一声,准备问问给冬宝荐工荐的如何了,这都老长时候了,然而那陈牙子就跟有狗在后面追着咬似的,冲他点了个头就急急忙忙赶车跑远了。
宋二婶闻言刚要开口,宋二叔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甭想这么多了,我瞅着咱娘没卖冬宝那意思,我跟她话里话外掰活了半天,她就是不松口,我有啥办法?你想送大毛去念书,咱娘肯定不会答应。还有空琢磨这个?你咋不看看中午你做的那叫啥饭?”
饭没吃好的宋榆险些发飙,幸好是家里人自己吃饭,这要是叫外人知道了,他媳妇做饭成那样子,他脸往哪搁?连自己男人都伺候不好,真是蠢笨!
“那能怪我么!还不是大嫂躲懒?我就倒霉了!”宋二婶情知理亏,也只敢小声嘟囔,不敢跟宋榆吵。
晚饭的时候李氏进了灶房做饭,宋二婶从西厢房隔着帘子看到了,心里一喜,要是李氏再不出来,她就愁死了,晚上的饭要是再不中吃,黄氏骂人骂定了。
黄氏坐在屋檐下,在竹筐里翻捡着去年收获的黄豆,准备挑出来好的做豆种,等两天就种下去,瞧见了李氏去做饭,冬宝烧锅,黄氏撇了撇嘴,难得的没有去骂两声,呛几句。
吃晚饭的时候,黄氏给冬宝和李氏都分了窝窝,大酱和腌菜也放的离冬宝稍稍近了点,从头到尾没有刁难过冬宝和李氏。
李氏晚上进屋后还犹自不敢相信,她以为自己中午不去做饭,黄氏怎么也会逮了机会大骂她一顿出气,不闹腾的她赔礼道歉就不罢休。
冬宝看李氏从进屋,表情都是带着轻松愉快的笑意的,忍不住问道:“娘,有啥喜事,高兴成这样?”
李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挨着冬宝坐到了床沿上,小声说道:“我中午没出来做饭,你奶啥话都没说,我就有点……”这个家里,只有女儿同她最亲,这些话她不好意思同别人说,对冬宝倒是没什么保留。
如果李氏识文断字,她就知道自己此时莫名欣喜的心情可以定义为“受宠若惊”了,在黄氏手下讨生活,即便是干的再好,伺候的再周到,也要成为她不高兴时撒气的对象,如今厚着脸皮不出来做饭,黄氏的态度反而好了。
冬宝笑了起来,指着西厢房的方向对李氏小声说道:“我刚去给猪拌猪食,瞧见猪食槽里头扔了几个高粱面饼子,焦黑焦黑的,猪都不吃。”
李氏惊讶了,庄户人家都珍惜粮食,就是地主家也没奢侈到拿高粱面饼子喂猪,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简直是要遭天谴的。黄氏在吃食上一向把的紧,更不可能做出拿高粱面饼子喂猪的事。
“我猜中午二婶做饭做岔了,饭不能吃,奶觉得你才能指望得住。”冬宝小声说道,从冬宝有记忆开始,宋二婶不是抱着二毛到处转悠,就是躲屋里擦脸抹头油,从来没进灶房做过饭,这都好几年了,就算从前是个好厨师,也手生了做不出啥好东西来。
虽然黄氏看上的是自己能干活,李氏依然觉得十分的骄傲自豪。她是个传统的农家妇人,勤快麻利,地里的活家里的活都是好手,论能干,村里头没几个媳妇能比她强的。都是妯娌,她十分不认同宋二婶这种偷奸耍滑的懒惰性子,但她没有儿子,心理上就矮了宋二婶一大截,由着宋二婶磨搓欺负。
“明天你还说自己头痛,不去做饭。”冬宝出主意,饿他们几顿,他们才会认识到李氏的重要性,才会对李氏尊重一点。
李氏自然明白冬宝话外的意思,摇头道:“那哪行?不说大毛二毛还小了,你爷你奶是长辈,我哪能因为一点怨气就饿着他们,那成啥了?你爹不在了,我不能叫村里人戳我脊梁骨子。再说了,咱俩也得吃饭了,你刚说你二婶炕的饼子猪都不吃哩!”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