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头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劝道:“老宋,赶紧家去吧,你在这纠缠也没用,你儿子是该长长教训了。等过两天,他就回家去了。”说是狠狠的教训宋柏,但林老头心里清楚,看在宋老头和黄氏的份上,也不可能真的把宋柏怎么样了。
宋老头是抹着眼泪走的,他上回哭还是失去大儿子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失去心头肉般的小儿子了,他这个家,离家破人亡就只剩几步路了。
回到家里,一心等着小儿媳回家的黄氏没想到去一趟镇上,连小儿子都搭进去了,当即就昏了过去,醒来后撒泼打滚闹到半夜,全村都听到黄氏了尖利的哭叫声,然而黄氏却没敢骂出来,宋老头和她说的很清楚,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小儿子就永远回不来了。
“不行,咱不能就叫他们这么欺负!三儿落他们手里,还能有个活路吗?”黄氏压低了声音跟宋老头撕闹。
宋老头也没办法,他也不想让宋柏吃苦,黑夜里坐在床头听着老妻撒泼哭闹,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拍手想到了个主意,跟黄氏一说,就收拾了家里仅剩的银钱,动身走了。
而这天一大早,一辆马车拉着的板车上放着宋柏,巧仙和铜鼓,三人堵了嘴捆了身子,盖着苞谷杆,被几个人送到了县衙里。
宋柏等三人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乡下无赖,严大人是所官,每年给县太爷的好处不少,而随着一起去的张谦和林实是秀才,状纸也写的一清二楚,三人合谋偷盗宝记作坊财物,还十分凶残的打伤了作坊的大管事林福,三个人也在状纸上按了手印。
案情简单,一目了然,还有两个秀才和几个塔沟集村民作担保,县太爷和严大人在后堂谈了一会儿,直接升堂宣了判,巧仙和铜鼓两个人判了终身监禁,发配到西凉苦寒之地做劳役,而宋柏则是判了三年监牢。
宋柏在堂上一个劲的喊冤,一个劲的喊着严海峰滥用私刑之类的话,县太爷听的心烦,又顺手判了宋柏一个咆哮公堂之罪,拖到大街上打了二十大板,打的宋柏屁股开花。
这一顿板子可是实实在在的,林实给行刑的衙役们塞了好处,衙役们当然使出了吃奶的劲去打宋柏,宋柏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罪,被打怕了,一个字都不敢再说,打完板子就被扒了衣服换了囚服,投入了大牢,和一群五大三粗的罪犯们关到了一起。
宋老头风尘仆仆的搭了车赶到安州,走了一天的冤枉路终于找到了宋柏口中“有钱有势”的李员外家里,却被看门的小厮和婆子给轰了出来。
“啊呸!哪来的老狗乱说话!我们家夫人才没有个叫巧仙的丫鬟!”婆子恨的差点没往宋老头的老脸上扇巴掌。
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宋老头才在看热闹的闲汉的指点下,明白过来,原来宋柏嘴里的“李夫人”,不过是李员外从窑,子里赎出来的外室夫人。要是搁平时,宋老头是绝不会找一个外室夫人的,嫌丢脸,可现在儿子还在人家手里扣着,他也顾不得脸面什么的了,厚着脸皮去找了巧香。
不管是不是正头夫人,只要能把他儿子救出来,他就给这个巧香立长生牌位!
然而宋老头地方找到了,任凭他怎么敲门,人家就是不给他开门,只从门洞里扔出来一两碎银子给他,打发他走人。
“求求老嫂子了,去通报一声吧,我儿媳妇可是巧仙啊!”宋老头在门口苦苦哀求。
门口守门的婆子是巧香新买来的,不屑的对宋老头喝道:“我不认得谁是巧仙,我家夫人说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儿媳妇是你们家的人,你们家人犯了事我们夫人管不了,这事你找别人帮忙去吧!”
说罢,婆子就关上了门洞,再也不开门了。
宋老头浑浑噩噩的回了塔沟集,觉得两眼一抹黑,毫无希望可言了,刚到塔沟集村口,他就瞧见村里人以各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他。宋老头赶紧回家,老远就看到黄氏坐在院子里撕心裂肺的嚎哭着,咒骂着。
“咋回事?”宋老头心一凉,赶忙问道。宋二婶以一种表面惋惜,实则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哎哟,爹,你咋才回来啊!晚了,老三他们被县老爷判刑下大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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