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将士,多数都是本地人,家眷都在江南,苏成一言,更令他们犹如醍醐灌顶,将他们的恐惧浇灭了一大半。
“我一家老小都在泽州呢。”
“我家胖小子还不会走路啊!”
……
顿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但心中都有了一个念头--决不能将鞑靼大军那群畜生放了进来。
半日间,士气大振,哀哭过后,便是全军冷肃,绝了生念,只有为父老家眷而战。
他们在泽州已经坚守了半月有余,泽州依锯天险,易守难攻,倒是令鞑靼大军颇为头疼,苏成与鞑靼大军交战多次,只觉得对方并无骇人实力,岂料连着这几日以来,鞑靼大军一改往常,连日来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强攻,才知道对方彪悍凶猛。
泽州的城楼上,血迹汪洋,有些已经凝固腥臭,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死了或者是受了重伤的将士。
苏成按着下腹,指缝中仍源源不断的渗出鲜血。
“苏帅,求您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身后浴血的副将苦苦哀劝。
苏成低头看着下腹的一支箭羽,骤然拧紧了眉头,耳边清晰传来的,是将士们嘶喊杀敌的声音,是鞑靼大军的马靴步响。
推开副将,低头扫了一眼城楼下的鞑靼大军,如同蝗虫一般飞奔而来,副将拉着苏帅:“伪帝临朝,朝廷不仁,苏帅何必如此苦苦支撑。”
苏成冷眼扫过副将,厉声言道:“你当本帅真是为了那朝廷,本帅为的是这泽州与背后的江南……”一言未完,已发出连绵不绝的咳嗽,沉重的声响越发近了,苏成背靠在青石大砖,仰望着清朗蔚蓝的天空,副将抱拳跪在苏成面前:“末将定与苏帅与泽州共存亡。”
言毕,便带着剩余的将士冲出城门与鞑靼大军厮杀成了一片。
“那便共存亡吧。”说着站直了身子,砍去箭羽,将箭头留在体内,闷哼了一声,面上更带坚毅决绝之色。
两方交战如火如荼,仍旧拼死搏杀,滚木从上坠落,鞑靼大军不断有人爬上云梯登上城楼,有人从城楼坠落,或是哀嚎,或是无声,两名副将一类的人物靠在一起,脸上,身上均已沾满了鲜血,连面容都已经快要分辨不出,两人互望了一眼,如同蝗虫一般的鞑靼将士已经嘶喊着行近。
“哈哈哈……杀的可真痛快。”一人手执银枪,枪上白缨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滴滴答答的落着鲜血。
“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双。”一人手中一把关公大刀,身材魁梧,一张敦厚的国字脸染满鲜血,看着来人,还不住打趣的说道。
“废话怎么还是那么多,杀呀!”
两人冲入鞑靼将士中,这般不要命的杀法,不多时身边便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鞑靼士兵的尸体。
“那是?”手执银枪的李斌抬眸远眺,正看见一队头带玄色头巾轻装自东面赶来的义军,卷起尘烟滚滚,顿时心中为之一震。
“义军来了。”不知有谁惊呼了一声。
一言,令剩余的将士皆都为之一震,更是握紧了手中兵器,城楼之上更是一片欢呼。
一队人纵身跳上城楼,一名白衣女子一声令下,义军便纷纷四散开来,取下背后包袱,对着城楼便发射出一道道黑色长筒。
又一道火光闪过,灼热的硫磺气息,卷着黑色的碎屑将城楼下的鞑靼大军炸的四分五裂。
“好!”一人赞叹道,“真乃是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