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冻成一块,他伸出手拉了拉,门纹丝不动,便看了一眼卫择:“超能力?”
“我不知道,”卫择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但应该是。”
卫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又担心门外另一个自己会听到。但是门对面静悄悄的,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这个时候突然想到,刚才自己是在教授自杀,看到血之后,从一扇紫门进去的,如果自己进去了,阻止了教授自杀,那么没看到血的卫择会在哪里?
然后他一抬头,却发现刚才喷出的血迹,刚好就在自己之前看到过的位置。卫择愣住了——那问题又来了,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自己到底在哪?
童教授站起身来,从暖水瓶里倒了点热水,给自己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迹,然后把毛巾绞干净给卫择:“你也擦擦吧。”
卫择推了推门,冰很厚,根本没反应,他看了一下老人,压低声音说:“能解开吗?”
童建摇摇头:“不知道,我试试。”他对自己这超能力根本没有仔细研究过,只是在实验室里大概测试过一次——测试的结果是在环境温度不变的情况下,降低指定目标的温度。但这个过程能不能反向操作——他没试过。
他尝试了一下,但失败了——冰块冻的更结实了,就连空气中也出现了雾凇,两人都感觉到卫生间的空气有些让人难以忍受了。
好在今天白天是晴天,太阳能里还有热水,但是管子又不够长,俩人只能合作,碰童教授负责拿管子,把热水放到脸盆里,卫择则把热水往门上浇。
童教授手上的伤口不能碰热水,所以他还得每隔一段时间,用超能力把自己的伤口继续冻起来。等卫择浇了两次热水之后,童教授突然笑了:“我小孙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啊,我给他编过一个童话,说在北极的爱斯基摩人,因为北极实在太冷,所以冰块成了最实用的材料。他们住着雪砖砌成的屋子,砖块过之间用水浇筑,就像我们用水泥;做饭用冰块聚焦阳光点火,打猎用的也是冰块磨出的长矛;到了部落之间打仗,或者捕猎最危险的北极熊时,爱斯基摩人冰就会光着身子,先用雪擦拭身体,然后把冰烧化,用水浇筑全身——这样就成了刀枪不入的铠甲,你看看我现在。”
童教授把受伤的那只手腕拿出来,卫择看到在伤口附近,血和水的混合物已经凝结成混乱的一块整体,就像一个精致的腕甲,也似乎是一个宽大的血玉镯子。童教授不断的把一些热水撒上去,但这个冰镯子非但没有融化,反而厚度还在一点一点的增加。
“这下好了,以后别人就管我叫制冷侠,也许靠我一个人,就能拯救地球变暖了。”童教授似乎是在说笑话,但仔细看他的脸,却又是面无表情。
花了大概十多分钟时间,门总算能动了,卫择走出去,想要去叫护士来,却被童教授叫住了:“你让我睡个好觉吧,要是被绑着我睡不着。”
“伤口很可能会感染的。”
“那就感染好了,”童教授钻进被窝说,然后又威胁他,“你要是出这个门,回来就只能看到尸体了。”
今天这是什么倒霉日子,被一个银行劫匪威胁就算了,就连教授也开始变得不讲道理。
躺到床上后,卫择更睡不着了,之前的担心全都抛到了脑后,脑子里完全就是在回放刚才的镜头——是自己又犯病,记忆出差错了,还是真的超能力?卫择本来想在科学层面,请童教授给自己科普一下,关于时间的一些常识,但是想着想着,他又开始犹豫,总觉得还是找马医生可能更靠谱——不管怎么想,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精神病学的问题,而不是物理学问题。
卫择就在这种百感交集中,慢慢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在枕头下面开始震动,卫择接起来,是范仁信的声音,听起来情绪很差:“U哥,出事了?”
我这才出事了呢!卫择心想,但还是问回去:“什么事?”
“福哥刚才就给我打了电话,要我开始去接人。”
“接人?”卫择还根本没反应过来,“接什么人?接人干什么?”
“他们要准备行动了!”卫择毫不怀疑,电话那边的范仁信肯定已经哭出来了,“还给我发了面罩,肯定是准备去抢劫!怎么办啊?我爸妈今天还不让我出门!说要看着我做寒假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