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雅将封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楚思文。
楚思文听后,静默不言,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楚思雅没有打扰楚思文,正当她打算离开,楚思文忽的开口叫住楚思雅,“雅儿,你说我还应该回去吗?”
楚思雅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楚思文竟然会问她这个问题,“姐,你不该问我。重要的是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说实话,我是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当年娘是不愿意我嫁给你姐夫的,是我自己觉得有了爱就可以冲破一切。这么多年了,原先的那一点激情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回顾我自己的生活,可以说是满目疮痍了,雅儿,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样?”
“不知道。因为事情到底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姐姐你问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是真的没办法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以后过日子的还是姐姐你,所以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也该你自己选择。”楚思雅淡淡的开口。
楚思文的眼底闪过一丝恍惚,自己选择吗?可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楚思文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看事情没有你通透,为人也没有你洒脱。到底要不要跟你姐夫继续走下去,我是真的不确定。我是该好好想一想了。”
楚思雅闻言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让楚思文一个人好好的想清楚。
*
“姐那儿怎么样了?”云翎见楚思雅回来,开口问道。
楚思雅有些疲惫的坐到自己的床上,眼底隐隐有些迷惘,“不知道。姐姐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再跟姐夫在一块儿过。”
“没必要为你姐姐担心。你姐姐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她看着软弱,可实际上杀伐果断,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她肯定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楚思雅斜睨了一眼云翎,“你很了解我姐姐啊!”
“想哪儿去了?再怎么样,我跟你姐姐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可也是有兄妹之义的。其实当初你姐姐要嫁给封玉平,我也曾经去找过她。”
“哦?说了什么?”
“我觉得封玉平不适合你姐姐。我这说的可是真心话啊。你姐姐外表看着是个柔弱的女子,可实际上,凡是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那肯定要做成。当初我知道你姐姐喜欢上封玉平,我还特地去看了封玉平。”云翎说起往事,眼底也闪过一丝追忆。
楚思雅挑了挑眉,“然后呢?”
“然后?说实在的,我觉得封玉平不太适合你姐姐。封玉平为人谦和,相貌俊朗。可我看他对他的母亲太过孝顺。当然我不是说孝顺不好,可若是孝顺过头了,那就是愚孝了。”
楚思雅点了点头,这话她是完全赞同,封玉平还真的挺愚孝。嫁给愚孝的男人,八成是要吃公婆的苦,果不其然,自己那傻姐姐可不是被欺负的惨惨的。
楚思雅想着再次忍不住摇了摇头,看来楚思文当初嫁给封玉平,看好他们两个的几乎就没有,昭慧大长公主不看好,云翎也同样不看好。
“然后呢?你又去劝我姐姐了?她什么反应?”
“你还猜不到她是什么反应?你姐姐当初对娘都是一副我非封玉平不嫁的样子,你说她对我,还能说什么?”
楚思雅努了努嘴,其实她还真能猜出来。
人啊,都有年少轻狂的岁月。那时候觉得自己是在追寻真爱,可多年过去,再回眸一看,其实早就已经物是人非,再也找不回当初的自己了。甚至连当初的冲动怕是都忘记个一干二净了。
“好了,你对你姐姐可以说是问心无愧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让她自己选择吧。”云翎见楚思雅的神色有些不好,于是温声开口劝慰。
楚思雅确实不愿再想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走的路,她没有那个本事替楚思文选择以后该走什么样的道路。此时楚思文是应该好好的冷静,好好的想一想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
“你个傻丫头!我都不知道自己养了个什么女儿!你怎么就蠢到这个地步啊!是楚文豪对不起你!你走什么走!”端王妃一脸心痛的看着纤柔。
纤柔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回封地了,这些日子以来,她都不知道劝过多少次了,可她硬是不听,真真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
“母妃,我陪你回去难道不好?以后咱们母女相依为命,我一定好好孝顺您。”
“纤柔,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心里还有没有楚文豪。”端王妃也懒得哭了,这个女儿看着外表柔弱,可一旦打定主意,谁都不能让她改变心意。
“现在说什么爱不爱的,还有意义吗?”
“有!怎么没有!你就跟娘说句实话,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楚文豪!有还是没有!”端王妃死死的盯着纤柔,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可纤柔太平静了,但端王妃还是从她平静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平静。
一时间,端王妃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她都想要骂纤柔一句,你怎么就这么犯贱!楚文豪都那么对你了,可你竟然还是将一颗心都放在他心上,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你的心里竟然还有楚文豪?呵呵,呵呵呵——娘真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犯贱啊!楚文豪是怎么对你的,你是不是都忘记了!他楚文豪是你的丈夫,可他能一边跟你恩爱,一边给你下避孕药!他不稀罕你给他生孩子啊!”端王妃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纤柔什么都没有说,这些她都知道,早就知道了,所以有什么好在意的。
但是真的不在意吗?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一颗心早就是千疮百孔了。
有人说要想不受伤,那就在自己心的周围筑上厚厚的城墙,只有这样,那就不会有人再能伤害到你了。
可纤柔觉得,一个人的心若想真的永远不再受伤,除非那个人的心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伤到她的心了。
“咱们凭什么要离开!是楚文豪对不起你,做错事情的是他!咱们凭什么要跟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灰溜溜的离开!不公平!不公平!”
说到底,端王妃还是放不下自己心头的不甘!
纤柔无奈的看着端王妃,“母妃,这些话您都说过多少次了。”
她都觉得听得耳朵快要出茧子了,偏偏端王妃是乐此不彼。
“是啊,我说了这么多次,可你有哪一次把这话听进去了!你说话啊!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啊!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啊!都被人家伤的这么深了,你竟然从来没想过报仇,只想着离开!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啊!”
“当初若不是我们逼婚,也不会有如今的事情。”
“逼婚!逼婚!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端王妃疯了似的冲着纤柔吼道。
“过多少年都一样。娘,难道您还没有明白吗?有因才有果,当年因为我们逼婚,在文豪哥哥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之前,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足够爱他,做的足够好,总有一日,他是能放下心头的那根刺,可如今我才明白,他心头的那根刺永远都不可能放下。我伤他一次,他又伤了我一次,扯平了。”
“扯平?哪里扯平了?你是我的女儿啊!自从你爹去世后,我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生怕哪个不长眼睛的冒犯了你,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让人这么糟践,你知道娘的心有多疼啊!”
说到底,端王妃只是一个心疼自己女儿的母亲,她知道在纤柔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面容下,藏了多少的伤痛。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更加恨楚文豪。她想要留下来报复,她要楚文豪——不,她要整个大长公主府都付出代价!
“娘,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也跟您说句实话,我不想报复。”纤柔见端王妃又要发飙,这才缓缓开口,“娘,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我没用?被人这么欺负了,却只知道跑,其他什么都不做。”
“你还知道娘想跟你说什么啊!纤柔,你真真是不争气啊!”端王妃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纤柔。
“梁都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伤心地,我真的没有勇气也没有什么力气再继续留在这儿了。很累,真的很累。娘,您也别想着为我打抱不平了,真的。我不恨文豪哥哥,真的,我不恨他。我现在只想赶紧跟您回咱们的封地,然后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等我放下梁都的一切,您再给我找一个上门女婿,以后有您看着,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您说好不好?”
“你真的能放下楚文豪?”端王妃对纤柔说的还真是不怎么相信,实在是纤柔对楚文豪的感情太深,深到她想象不到的地步。
“能。时间久了,总归会放下的。我如今不是已经在学着怎么放下吗?”纤柔眼底划过一丝伤痛,良久,才缓缓开口。
“母妃心疼你啊!”最终,端王妃还是忍不住哭出来,她是真的心疼自己这个傻女儿啊!
纤柔抬手,温柔的帮端王妃擦眼泪,“母妃,我知道您爱我。我知道您把我当做心肝宝贝一样。可我真的是累了,我如今也不想其他的了。只想跟您回到封地,以后咱们娘俩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其他的人别管了,好吗?”
这些话,纤柔已经说了太多太多遍了,可端王妃一直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也罢也罢,自己就算放不下又能如何,女儿想离开,她这当娘的陪着一起走就是了!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母妃这辈子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只要你好,娘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你想离开重新开始,娘帮你就是了。”
“好,咱们离开,以后就咱们母女俩,其他的一切咱们都不管了。”纤柔依偎在端王妃的怀里道。
她累了,真的太累了。爱一个人原来这么辛苦,她爱不起了,文豪哥哥,咱们的缘分也是真的尽了。愿你以后的日子都能幸福美满。
*
“端王妃向皇上呈上了奏章,打算带着纤柔回封地。”饭桌上,云翎一家三口正吃着中饭,云翎忽的开口道。
楚思文则在昨日就去了昭慧大长公主府。昭慧大长公主到底是放心不下楚思文,一定要这女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行。
楚思雅端着饭碗的手顿了顿,“没想到纤柔真的要离开。”
楚思雅有些惆怅,说起来,纤柔真的是个可怜的女子。她爱楚文豪爱的太卑微了,哪怕楚文豪做错了所有的一切,可她对楚文豪除了死心外,竟然没有一点的怨恨,这样傻姑娘,她还能说什么。
“她们什么时候离开?”楚思雅回过神问了一句。
“皇上十日后在琼瑶殿设宴给他们送行。”。
楚思雅想了想,“咱们也去吧。可能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面了。”楚思雅想着倒是忍不住有些忧伤了。
“娘?是你参加宴会吗?脉脉也要去。”云脉正吃着饭,一听楚思雅的话,连忙抬起头,渴望的看着楚思雅。
“脉脉乖,这次就不带脉脉去了。”纤柔要离开到底是件有些忧伤的事儿,云脉嘴边总是挂着甜美的笑容,不是楚思雅说,他若是真的去了,端王妃看着云脉那张带笑的脸,心里别提有多膈应了。所以最好的法子,还是别让云脉去了。
云脉一听不能去,倒是有些沮丧,不过他没有跟楚思雅讨价还价,他也知道,一般娘亲很疼他,自己开口了,如果能答应的,娘亲肯定会同意的。既然这次娘亲说不让他去,那肯定是有理由的。脉脉要乖,不能让娘亲为难。
“脉脉乖,还有半个月,娘亲记得梁都有花灯大赛,到时候咱们一家子都去看花灯好不好?”
“好!”云脉脆生生的应了,他本来就很想去看花灯!
饭毕,楚思雅和云翎正带着云脉散步,门房来报,云尽孝竟然来了。
楚思雅和云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无奈。
“脉脉,散好步了。你先回去睡午觉。”
从云翎和她回到梁都这么久了,就没见云尽孝来过,他如今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八成还和云飚的亲事有关系。
楚思雅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做媒真不是一件好事,幸好云飚是云家大房的儿子,跟二房的关系不大。至于云家二房的云蓉,楚思雅想起她来,也是有些头痛的,云尽孝若是知道自己打算给云蓉挑选智力不高的人做丈夫,他八成恨不得拿刀来砍了自己吧。
“雅儿,你陪脉脉去午睡吧,我一个人出去看看好了。”
楚思雅摇了摇头,“别,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云翎倒是没有多劝,只是让下人把云脉带下去。
云脉很听话,他看楚思雅和云翎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大事情了,所以他很乖没有闹事。
正厅
云尽孝一见云翎和楚思雅相伴而来,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前抬手就要往云翎的脸上打!其实他也想对楚思雅动手,不过他好歹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羞耻心,知道打女人实在不是一个大男人该做的事情!
亏得楚思雅不知道云尽孝的想法,否则真是恨不得仰天长啸三声了,你丫的,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嘛!显然以云尽孝的智商,明显是不够用!
云翎早就不是当初任云尽忠和云尽孝欺负的孩子了!他轻松的伸手握住云尽孝的手腕,漆黑的瞳眸里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看着云尽孝,“二舅舅,我如今还愿意叫你一声二舅舅,是看在我死去娘亲的份儿上,可也请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话落,云翎狠狠甩手,云尽孝猝不及防下向后退了好几步,只差没有甩了个狗吃屎!
云尽孝就跟看杀父仇人一样看着云翎,“你个孽种,你当我稀罕你这一声二舅舅!我早知道你跟你那亲生父亲一样,不安好心,可没想到你的心肠竟然这么歹毒!竟然要给蓉儿挑一个心智有问题的丈夫!你不想帮忙就直接说,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真真是让人恶心!”
靠!果然是为了给云蓉挑选夫婿的事情
他们夫妻俩做事,真可以用吃力不讨好来形容了,丫的,凭什么啊!他们夫妻俩欠他们的啊!
楚思雅恶狠狠的看着云尽孝,“我告诉你,不仅是你不稀罕我们喊你二舅舅。我也同样不屑喊你二舅舅。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你因为当年水月皇对你的伤害,这么多年来都是耿耿于怀。好,爱恨谁这是你的事情,我们两个只是小辈管不着你!可云翎多无辜,他还在娘胎,不曾出世,你竟然就狠到想要杀了云翎。等云翎出生后,你和云尽忠两个,不顾自己长辈的身份,更是往死里磋磨云翎,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配当一个长辈啊!你说的出口,我都替你脸红,恶心!”
这些话憋在楚思雅心里好多年了,她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全都说出来,这人算是哪根葱啊,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他们夫妻俩麻烦!
云尽孝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气急败坏的指着云翎,“他生来就是有罪的!是他那父亲害的我们一家沦落到这个下场!他为什么不去死啊!像这种人只配去死!只有死才能赎他的罪!”
云翎面无表情的看着云尽孝,他真的是一点想法都没有,要说在他小时候对云尽忠和云尽孝两个还有孺慕之情,可在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那一点点的孺慕之情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赶紧跟我回去!”老镇北侯身后还跟着萧氏、蓝氏还有云飚。
云飚在看到云翎和楚思雅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云尽孝看到老镇北侯,一点亏心都没有,相反他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
“爹,这么多年了,您一直都偏着这畜生!我跟大哥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啊!我跟大哥原本可以驰骋沙场,成为一代名将,可这些全都让这畜生的父亲给毁了!”
“你骂谁畜生呢!你别忘了,云翎的母亲也是你的亲妹妹!”楚思雅冲着云尽孝骂道。
以前那些事情她全记在心上呢,若不是看云尽忠和云尽孝两个实在是可怜,她早就大耳刮子上去扇死这两个畜生了!看看他们做的都是什么事儿!恶心的简直让人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够了!孝儿,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因为你和尽忠受的苦,对你们两个心存联系,哪怕你们一直欺负翎儿,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沙场之上,刀剑无眼。你们自己本事不够,被人捉去了,最该怪的是你们自己。至于你们受的苦,是,有一部分是因为兮儿,可你别忘记了,当初哪怕没有兮儿,你以为你们两个落入敌军之手,能有什么好下场啊!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一点都看不懂!”
楚思雅淡漠看着老镇北侯,这些道理,老镇北侯一直都知道。可在云翎受苦受难的时候,他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凭他两个儿子欺负云翎,这是她无法原谅老镇北侯的。
“不!我和大哥之所以会落到这么悲惨的下场,都是因为云染希!她不是我们的妹妹,她生来就是讨债的!祸害我们云家的!”云尽孝扯着脖子怒吼。
老镇北侯摇了摇头,这个儿子为什么一点都看不清呢!就连大儿子这些年都看透了不少,倒是这个二儿子,真的是一条黑走到底了。
“翎儿。你让飚儿说的,我已经知道了。确实按照蓉儿的情况,怕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定远侯府的嫡次子更不可能愿意娶蓉儿。你说的不错,找一个同样智力低下的,让他入赘侯府,咱们也能照顾蓉儿一辈子,让她不受委屈。”
“爹!蓉儿可是你的亲孙女啊!你忍心让他嫁给一个智力低下的人啊!”云尽孝一听老镇北侯的话,顿时不满的怒吼。
“那你想怎么样啊!定远侯府的嫡次子可能娶蓉儿嘛!就是稍微好一点的人家也不可能娶蓉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明白啊!如今你还活着,还能照顾蓉儿,等你死了,蓉儿该怎么办!你侄儿侄媳妇都是心地善良的宽厚人,只要蓉儿在府里一日,他们就会照顾蓉儿一日。说亲事,讲究的不仅是一个门当户对,还要讲究个人品相貌相当。蓉儿自己就是这样的情况,你怎么给她找个好人家啊!”
老镇北侯说的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希望云尽孝能够拧过这个弯。
不过云尽孝若是能拧过这弯,那就不是云尽孝了。
“不行!我死都不同意!我的女儿就该配最好的男人!”
呸!楚思雅要不是死死忍耐着,真想朝着云尽孝的脸上喷一口口水,丫的,见过自恋的,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楚思雅也不是说云蓉不好,可做人总得看看实际情况吧。云蓉智力低下,只有五六岁的智商啊!真不知道云尽孝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还配最好的男人呢!他这做梦做的也太厉害了一点!
老镇北侯也没想到自己这儿子竟然拧到了这种地步,怎么说都说不通。
“你就别跟公公顶嘴了。其实公公说的不错,蓉儿就是这情况。若是找个入赘女婿,只要他们在府里一日,咱们活着就能看顾一日。若是有朝一日咱们年级大了,看顾不了,我相信振儿、飚儿他们都是心善的,也会帮忙照顾蓉儿。”黄氏也想通了,齐大非偶,只要女儿过得好,也没必要计较其他什么了。
云尽孝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黄氏,手却指着云翎和楚思雅,“你什么时候也让他们收买了!难道你就看不出来他们是不安好心啊!”
就连黄氏都被云尽孝气到了,到底是谁不安好心啊!她都不明白自己的丈夫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蛮横无理,跟他讲道理是完全讲不通啊!
“够了!你丢人现眼够了没有!你现在立即给我回府去!”老镇北侯也不存折说通云尽孝的心思了,他已经完全钻进了死胡同,怎么拉都拉不出来了,他又何必费这个力气呢!
“我不!”
“你若是不回去,那你就搬出府去。我以后就当自己没你这个儿子。”老镇北侯的眼眶都红了,对这个儿子,他真的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固执不知变通,钻进牛角尖就爬不出来。如今他还活着,还能镇压镇压,若是等到哪一日他死了,他都不敢想找这儿子以后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
侄子再亲也是隔了一层,所以他不得不下死手好好调教调教这不中用的儿子!
云尽孝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镇北侯,他万万没想到会从自己父亲的嘴里听到这么伤人的话!
“你有当我是你儿子嘛!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楚思雅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若是自己有这么顽固脑子一根筋的儿子,她早就懒得理会了,爱怎么就怎么样,少在她面前乱叫。
呸呸呸!楚思雅摇了摇头,她的脉脉多听话懂事,云尽孝这疯子哪里能跟自己的脉脉相提并论!把他们两个放在一块儿比较,那简直是侮辱了自己的脉脉!
楚思雅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
“你别再闹了。难道你真的想公公把你逐出家门不成!你自己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蓉儿。我跟蓉儿就你一个依靠啊!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娘俩死啊!”黄氏死死的抓着云尽孝的胳膊,生怕云尽孝再闹起来,公公已经放了狠话,她可是绝对相信自己这公公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云尽孝一张脸铁青的难看,可想而知此时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自己。
云尽孝很想冲着老镇北侯来一句,赶出家门就赶出家门,他不在意!可说是说的痛快了,他的妻子和女儿怎么办。
他的妻子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自己怎么忍心她受苦!
还有蓉儿,这个女儿智力低下,自己在还好,能够看顾她几分。若是自己真的不在了,这个女儿以后有该怎么过活。
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云尽孝死死的忍着,没有硬气的说出,离开就离开的狠话。
“老二家的,你带着他回去。你是个明白事理的,怎么做对蓉儿是最好的,想来你心里也是有一把秤杆的。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
“是。”黄氏拉着云尽孝离开。好在云尽孝虽然不情愿,可还是被黄氏半拉着离开。
黄氏在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翎儿,雅儿,你们是真心为蓉儿打算,我承了你们这份情。”
“承什么情!他们——”
黄氏见云尽孝又要在那儿大放厥词,快走几步,连忙拉着云尽孝离开。
“是我没教好这个儿子。翎儿啊,外公对不起你。”老镇北侯深深的为云尽孝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好意思,可谁让云尽孝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是不好意思,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外公,我不怪你。”
“夫人不好了,公孙府派人来说,公孙小姐不好了,听说都命悬一线了!”一个管事的婆子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眼底是满满的惊慌失措。
楚思雅愣了愣,公孙容中的毒按理说,应该没事儿了,怎么会突然命悬一线呢!
云飚抓着管事的婆子,差点没把这婆子掐的没气,“你说什么!公孙小姐怎么会出事的!不是说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嘛!她怎么会出事的!”
“云二少爷你先放手啊!”婆子只觉得如今命悬一线的人成了自己了。
萧氏从未见过自己儿子这么惊慌失措,那样子就像是世界末日了一般,萧氏的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儿。
从前,萧氏一直觉得云飚对公孙容姿只是一时的迷恋,在公孙容不能生育,云飚还是执意要娶她,不过是基于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心理。
可如今萧氏不那么想了,自己这儿子对公孙容怕是真爱。
看着云飚如今的模样,萧氏真的一点都不怀疑,若是公孙容这次死了,自己这傻儿子肯定会跟着一块儿去!
这么一想,萧氏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冷汗都出来了。
“飚儿,先放手。”老镇北侯将粗厚的大手放在云飚的肩膀上,沉声开口。
云飚放开了传话的婆子,此时这婆子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到底怎么了?公孙小姐怎么会出事?”楚思雅心里也奇怪的不行,在她的印象里,公孙容的身体如今除了比较虚弱以外,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婆子才死里逃生,刚刚喘了一口气,一听楚思雅的问话,这才想着要回话,“公孙府来人说,公诉小姐怕是要不行了,问夫人可否去公孙家一趟,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去。”楚思雅想都不想的开口。
她也好奇明明公孙容都没什么大碍了,怎么会突然出事,这明显不正常!
“表嫂,我跟你一块儿去!我——”
“你该问你娘,她让不让你去。”楚思雅抬手阻止云飚继续往下说。
楚思雅看向云翎,随后开口,“我先去公孙府看看。”
云翎点了点头,“小心点。”
楚思雅头也不回的离开,救人如救火,耽搁一刻,可能这人救不回来了!
楚思雅离开后,云飚立即渴求的看向萧氏和老镇北侯,他真的很想去公孙府,他害怕,如果楚思雅没能救下公孙容,她是不是连她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那他会死!真的,他会死!
“翎儿啊,我跟你大舅母先离开了。飚儿,你就留在这儿吧。”
萧氏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老镇北侯,可他却没有再说什么。
萧氏又看了自己的儿子,只见他的脸上满是喜悦。
萧氏忍不住愣在那儿,她从没有见过自己儿子这么开心的时候,她的儿子,她了解,从小喜武,几乎将一颗心都用在了习武上。当初她还担心自己这傻儿子会不会成了武痴,连成亲生子都不知道了。
可如今,看到儿子这么担心一个女人,甚至他脸上的焦急显而易见,萧氏不禁问自己,她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有一刹那,萧氏甚至想回过头对云飚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她不会再拦着了。可最终,萧氏还是按捺下这种冲动。
直到走出忠勇侯府,老镇北侯才缓缓开口,“以后飚儿的婚事由他自己决定吧。咱们都不要再管了。”
“公公,你之前不也反对飚儿和公孙小姐的婚事。公孙小姐是好,可她再也不能生育了。”萧氏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公公这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这几乎不是一个人。
“难道你还没有看清吗?飚儿心里就只有公孙小姐一个人,公孙小姐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飚儿怕是也不会愿意苟活于世了。”
萧氏虽然早就明白了,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生养的儿子,竟然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这让她极其的不是滋味儿。“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飚儿说不定就是意乱情迷,其实她对公孙小姐压根儿就留没有——”
“你向来是懂事的,不曾想事情放到自己儿子身上,你就看不清了?”
萧氏双手紧紧捏着帕子,不发一言,她看得清,可让她承认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老镇北侯看着萧氏,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回去后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也只劝你一句了,你若是不想失去一个儿子,就不要继续钻牛角尖了,这对你没好处。”
说罢,老镇北侯抬步离开,徒留下萧氏一个人愣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孙府
楚思雅来到公孙府,立马冲到公孙容的卧室。只见公孙容一张脸真的是苍白极了,几乎看不到一丝的血色,而且公孙容的嘴角边一直吐着白沫,可想而知,她此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楚思雅给公孙容把了脉搏,立马取出银针,在公孙容的全身插针,生怕慢了一步,公孙容就出事了!
楚思雅稳定心神,紧紧凝视着公孙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等到公孙容全身上下都插满了银针,楚思雅才吐了一口气,此时,她才发现,她的后背竟然全都让汗水浸湿了。
楚思雅知道公孙容此时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立刻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拿笔墨纸砚。
丫鬟的动作很快,立马就把楚思雅要的笔墨纸砚给拿过来了。
楚思雅迅速在纸上写了药方,“三碗水,用文火熬。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
楚思雅方才给公孙容施针,耗费了不少的心神,不过见公孙容的神色总算是好看了一点,心也算是放下一大半了。
可随即,楚思雅就忍不住蹙眉,明明公孙容的身子好了很多,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加重病情,这明显很不正常。
楚思雅定了定心神,走出了公孙容的卧室。
公孙乾在外,已经等候了多时,一见楚思雅出来,立马上前询问,“有劳云夫人了。不知容儿如今怎么样了?”
“总算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就是不知道为何公孙小姐会突然病重呢?”楚思雅好奇的看着公孙乾问道。
公孙乾面色一僵,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可能是容儿这些日子太过伤心,所以一时间伤了自己身子吧。”
楚思雅的脸是彻底沉了下来。
公孙乾是当她傻子啊!真当她什么是哪门子的庸医不成!
“公孙大人是把我当庸医吧!”楚思雅无不嘲讽的开口。
公孙乾面色一僵,楚思雅这话说的也太不客气了!若是别人,他也早就不客气的回击了。可对楚思雅这一套明显是行不通。
先不说楚思雅的身份尊贵,再说她可是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女,昭慧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当今皇上的救命恩人!她只要进宫说几句话,怕是他就别想,再将孙女送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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