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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峰道:“狙击手呢?”
李响道:“布置在西南方的狙击手最先受到攻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韩峰道:“如果把李响引开的是阿八,那么丁一笑那边怎么样了?”
冷镜寒道:“林凡已经去替刘定强了,他一会儿就回来,让他说说怎么样了。”
短暂的沉默,冷镜寒道:“现在该你说了。”
韩峰左看看,右看看,道:“我吗?我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
冷镜寒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韩峰作冥思状,但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冷镜寒一拍桌子,站起来道:“那好,我来问你!你先说说,那个炸弹是怎么回事?”
韩峰道:“我以前见过那种炸弹,知道它不能拆,所以就不能拆了。”
李响道:“为什么不能拆?”
韩峰反问道:“你以为,炸弹既然是人设计安装的,那么就一定能拆除吗?”
龙佳道:“不是吗?”
韩峰叹息道:“你们这样的基本观念,是错误的。诸如一栋大楼,建好以后,你们还能分开水泥是水泥,砖是砖?很多炸弹都是一经开启,就不能终止,更谈不上拆卸。”
冷镜寒道:“举个例子。”
韩峰道:“有一种炸弹,在密闭的容器内,里面有一根金属线连通电路回流,外部的开关负责把那根金属线剪断。金属线一断,电路回流受阻,开启另一套密闭容器内的开关,炸弹开始启动,或许用定时装置,或许用别的,总之机关都在密闭容器里面。而剪断金属线的同时,里面的一个光敏感应仪同时打开,只要密闭容器内出现一点光亮,炸弹自动引爆,这种光敏炸弹,你怎么拆?”
众人想了想,要制造一个完全无光的环境,在密闭容器内容易,要拆除确实不易。冷镜寒道:“那可以把炸弹放到安全的地方去,将破坏程度降至最低。”
韩峰道:“是啊。可还有种炸弹,设计的时候,中间有一块小木板,木板正中挖一个孔,四面用铁皮包裹,将一粒钢珠放入孔中,炸弹开启之后,有一根圆木棍会将小钢珠顶起,直到与木板平齐,形成一个平面,稍有动弹,小钢珠滚动,接触到四面的铁皮,炸弹引爆。这就是平衡炸弹,其精确性比地动仪还高,炸弹开启后,别说人不能移动炸弹,就是机器也很难做到啊。不能拆的炸弹还有很多种,诸如热敏炸弹、液压炸弹、触碰式炸弹等等,我只是简单介绍一两种,这够了吧。”
三人若有所思,显然韩峰说的炸弹,已在他们的知识范围之外了。
龙佳道:“我们刚进大门时,天色黑暗,大楼里又没有一点声音,你是怎么看到那从五楼发出的一点点光亮的?”
韩峰道:“洪阿根说了,他看到大钟楼在西南方,那么他所驻守的楼肯定在钟楼的东北方,而要看到钟楼,必须在五层以上,所以一进门,首先考虑东北方向大楼的五层以上,视力稍微好点就看到啦。”
龙佳问道:“我们刚进那房间时,你知道他们刚离开,那是……”
韩峰道:“这很简单,我看见梁小童时,他身上的定时炸弹刚过了二十秒,屋内烟气犹存,烟蒂虽然灭了,但烟灰缸还留有热度,很多迹象都表明他们刚刚离开。我只是没有想到,那是一个精心布下的圈套,所以才以为他们上了天台。现在想来,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走远,只是等着我们犯错误。其一,梁小童继承的股权他们并没有转移,那需要按程序办理,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容易露出马脚,所以梁小童对他们还有用,断然不会弃梁小童于不顾的;第二,他们没有必要蒙上梁小童的眼睛,目的就是让梁小童丧失方向感后,以为他们从后门跑了,其实他们走的是前门;第三,梁小童身上的定时炸弹捆绑得很简单,容易拆卸,给我们以他们慌乱逃窜的感觉,也方便我们留下的人拆卸,他们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引开我们的人后,再回头抢走梁小童。
从当时的现场看,应该有三个凶徒,有两个从前门进入,突然向两名警务人员发起偷袭,用的是铁制硬器。梁小童发现后必然做出警示,夏末本能地回头去看,而躲在文件柜里的凶手对他下了手。因为要藏身在柜子里,而不能弄出声音,所以藏在柜子里的凶手带的是木制凶器或橡胶制品,如警棍这一类的东西,夏末才逃脱一死。”
李响道:“武器呢?他们为什么不用武器?他们又不是没有武器。”
韩峰道:“为了不弄出声音,以免惊动搜寻人员。而且,他们逃走时,都只遭遇了一支小队,不是吗?”
龙佳道:“对了,说起那支小队,就是他们让你觉得在大门口有危险的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韩峰道:“我们看过那小队成员受的伤,不合逻辑,武器造成的弹孔比普通枪械的要大,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武器打出来的子弹,而且,冷镜寒说,那些队伍都受过特训的,不会如此措手不及。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与敌人一照面就全军覆没了呢?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种武器来了,仅此而已。”
冷镜寒颓然道:“狙击枪。”
韩峰更正道:“远程狙击枪。普通狙击步枪,其有效射程,多在五百米至一千米间,最高可达一千五百米,而你们警方配备的KUB88式5.8毫米狙击步枪,只有八百米。远程狙击枪,有特殊的助推发射器,加上大口径子弹,射程在一千五至两千五百米,它能使狙击手埋伏在更远的位置。其不足之处就在于体积过于庞大,不便于携带,所以他
们撤退的时候不能带走,只有把枪炸了,才能不留下证据。”
冷镜寒突然道:“那我们在天台上看到是什么?”
韩峰道:“地雷。反直升机地雷。美、英、法、德等国都有制造,它可以探测直升机翼震荡空气的频率,一旦接近它的攻击范围,它会自动伸出触角,那是一组有高弹性的钢纤,自动对准目标,可以弹射一百二十米至两百米的距离。”
冷镜寒道:“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先进的武器?”
韩峰苦笑道:“那该问你啊,这是你的辖区呢,为什么他们的武器比你们还先进呢?看来海角市的走私活动太猖獗了。”
冷镜寒道:“不要小看海关边防缉私人员,他们是很尽职的,这些武器的来源还不好说。”
韩峰低着头,凝视前方道:“这次他让我栽了个大跟头,我总会叫他来还的。”他看到刘定强在门口了。
刘定强也十分失落,道:“我回来了。”
冷镜寒道:“坐。说说监视丁一笑的情况,阿八,那个矮个子,有没有离开过丁一笑?”
刘定强喃喃地,像做检讨般道:“早上十一点,丁一笑和阿八,在清贸市场跟丢了一次,下午两点二人回来。下午四点,丁一笑独自外出,我们在旺山立交桥跟丢了他,他七点回家。八点半又去了一趟办公室,九点在胜利大影院失踪,这期间,阿八一直没出现过。”
韩峰紧紧握住刘定强的手,高兴道:“祝贺你啊,强哥,你太厉害了,人交到你手里,不到十二个小时,你跟丢了三次。”
刘定强脸涨红成紫肝色,却说不出话来。冷镜寒道:“算了,不怪你,你本来是法医。我们也在监控部门抽调了很多人走,监视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并不容易。”他看着韩峰道,“现在,我的报告该怎么写?”
韩峰道:“看明天的报纸啊,新闻上怎么写,你就怎么写。”
冷镜寒道:“我们是否需要再审洪阿根?”
李响愤慨道:“对,就是这家伙,串通起来合谋欺骗我们,害得我们掉进这个陷阱中。”
韩峰道:“可以去看看那家伙死了没有,如果死了,表示他知情;如果没死,表示他不知情——两种情况,都审不出什么结果来。人家早就设计好了,一个高明的——决策者!”
冷镜寒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起身道:“今天的讨论就暂时到这儿,大家散会。”
冷镜寒对韩峰道:“今天晚上,跟我走。”
韩峰道:“当然跟你走,这么晚了,你让我到哪里去。”
冷镜寒的秘密公寓里,冷镜寒道:“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韩峰道:“肚子饿了,快泡面吃。我虽然穷,但一天两餐还是保证得了的,跟着你,一天都没吃饭。”
冷镜寒泡了两桶方便面,一面吃一面道:“我看得出来,在刑侦处,你说话都是遮遮掩掩的,还有什么隐情没说,老实交代。”
韩峰道:“老问题,我给你提过的。”
冷镜寒想了想,猛然道:“你还是怀疑我们内部有——”
韩峰道:“我说给你听,就算他们一年前就准备好了这个计划,可是怎么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布置得那么完美,毫无缺陷。要知道,洪阿根制造事端,我们去插手,那是极偶然的事情,而且在一天内审出详细的地址,我们又对外封锁了消息,他们却连远程狙击手都布置好了,等着我们去钻,消息只有可能从我们这边透露过去。他们甚至知道我们出发的时间和到达的时间。”
冷镜寒道:“他们的重型狙击枪是早就布置好了的吗?”
韩峰没好气道:“谁没事把两挺重型狙击枪放在高楼里,展览啊?
还有,洪阿根说他们一组有十八个人,可这次没有那么多,早撤离了,只留下该留的。更重要的,他们知道你们每一个人的细节、专长,甚至性格、兴趣爱好都了如指掌。”
冷镜寒一震,问道:“怎么说?”
韩峰道:“如果他们不知道张艺是谈判专家,就不会让装疯的人要求谈判,没有谈判,就没有我们对洪阿根的调查和审讯。要做到这点,他们首先考虑到,我们在调查丁一笑,而洪阿根与丁一笑有某种联系,可以引起我们的兴趣,所以利用张艺的专业,把我们引过去。其次,他们也知道我们重点在找梁小童,所以洪阿根所说的内容,必定引起我的兴趣,那么,就利用洪阿根,将我们引到开源建筑公司去。洪阿根或许没有说谎,他的经历就是那样,而实情他根本就不了解,所以审问的结果也不容易让我们起疑。他们正是利用巧妙的布置,一步一步把我们引入早就设好的陷阱中去。不过从洪阿根的口里我们还是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但是我还没想明白,以后再告诉你。”
冷镜寒稀里呼噜喝完面汤,道:“你有没有感觉,那个幕后操纵者,和你以前的手法很像。我们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韩峰用指甲剔着牙道:“我知道,是迷宫路标。”
“迷宫路标?”冷镜寒又犯糊涂了。
韩峰解释道:“尽量将案情制造复杂,遍地开花,好像每一起案件都有一条线索通向终点,看着这个案子,好像查下去就会查出幕后主谋,再看看那个案子,好像线索很明朗;实际上,有些案子,查来查去,最后绕回原点,而有些案子,根本就是死胡同,你查到最后,什么证据都没有,线索全断。但是所有的案子,又都能用一条线串起来,让你知道,这些案子都是一个组织策划的,这就是迷宫,每一起小的凶杀案,都是一条支路。由于小的凶杀案越堆积越多,负责办案的人往往疲于奔波,上一起案件还没有查出线索,下一起又接踵而至,办案的人员就在迷宫中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哪一条是主线。现在,我们就正陷于这样的迷宫之中。知道迷宫这两个字的含义了吧?”
冷镜寒舔着嘴,道:“那路标呢?”
韩峰道:“当一个人在迷宫中丧失了方向感,正一筹莫展时,突然看见墙上出现了标志,写着这里是出口,跟着箭头走,那么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跟着路标走,而且满心欢喜,以为要找到方向了。而跟着路标绕了一大圈之后,看到前面是道密码门,旁边写着计算密码的公式,并告诉你,打开这道门,就是出口,那么你自然就会倾你的全力去计算密码了。可是,谁知道那密码门打开后,里面是什么?现在,梁小童就是我们的一个路标,我们把所有问题都放在他身上,以他为中心,进行的案件调查和追踪,所以,我们轻易就上了他们的当。”说到这儿,韩峰一拍桌子,道,“竟然敢嘲弄我,岂有此理!”
冷镜寒道:“怎么嘲弄你了?”
韩峰道:“看到天台上的字条了么,请君入瓮,太可恶了!”
冷镜寒道:“那可不是在嘲弄你,是在嘲弄我们警方,说实在话,我探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组织这么严谨、案情这么重大的案件。短短十几天时间,从制造车祸开始,随即是几起谋杀,到现在公开和警方宣战,他们太嚣张了。”
冷镜寒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不是很明白,这样公开地与警方宣战,激化矛盾,对他有什么好处?”
韩峰道:“你还记得张艺说过的话吗?他们要制造事端,想尽办法把事情闹大,制造新闻,一旦新闻界插入,制造出舆论,那可就有你们受的了。轻则记过,重则停职,上面换人来调查,这一查,又可以给他们省出多少天时间啊。而我们现在又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恒福银行内部出现重大变故,让人家的股权改制暂停。要知道,股权改制是国家既定的一个大方针,那是不可动摇的,所以,时间多过去一天,对他们就更有利一天。就算现在出现一点小的纰漏,等到我们查出来,他们已经逍遥去了。”
冷镜寒道:“既然你知道他们用的迷宫路标,那我们该怎么办?”
韩峰道:“在迷宫中迷了路,那么我们就得回到岔路口,把我们经历过的案件倒回去,看看那个案子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通。”
冷镜寒道:“你是说我们先不管今天晚上的枪战,先回过头去,看看以前的案子,还有哪些没有理出来的线索?”
韩峰道:“不是不管,而是分一个轻重,要在迷宫中找到出路,这很重要。”
冷镜寒道:“那照你这样说,我们就该先继续详查几天前夜袭我们车的那件案子?”
韩峰道:“车是特殊改装过的,使用后被烧毁,深夜作案,车上的人毫无线索,这是个死胡同,不行,再往前推。”
冷镜寒道:“那是梁兴盛工厂被盗杀人案?”
韩峰道:“那是案中案,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不是主路,要从这个案子查起,得走很多弯路,再往前退。”
冷镜寒想了想,道:“那是从丁一笑下手?”
韩峰道:“丁一笑是他们安插了多年的人物,本人又是个高学历而极其精明的人物,从他下手,恐怕是回纹路啊。”
冷镜寒不解道:“回纹路?”
韩峰道:“画过迷宫吗?里面有一种迷惑人的线路,它的终点和起点是相通的,在里面绕来绕去,结果从终点又绕回起点,你根本就前进不了一步。”
冷镜寒道:“那要从何查起?再退,就退回林政被汽车炸死的案子了。”
韩峰道:“谜题总有解开的一天,但问题是我们现在在和那个幕后操纵者赶时间,他在等待,我们必须赶在他的计划实施之前阻止他,我们没有时间慢慢地理线索,只要恒福银行一进行股权分置,他随时会携款潜逃。而他给我们制造的麻烦越来越多,留下没有解决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哎呀,我的头痛啊。”韩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随后道,“拿纸笔来。”
冷镜寒取来纸笔,道:“想到什么了?”
韩峰道:“当线索理不清,案情太复杂,仅仅依靠想象不能得出结论的时候,我们就需要用到纸笔,把没有想明白的问题记录下来,一件件解决。”
韩峰想了想,道:“问题是从这里开始的。”他在纸上写下:“第一,梁兴盛出车祸,疑为骗保。”随后在后面打上一个钩,表示问题已经解决,后面用括弧写上,“死于他处,目的:将他所拥有百分之五的恒福集团股票转移到其子梁小童身上。”
“第二,林政死于车祸,疑为谋杀。”后面打个钩,加括弧道,“掩埋证据,拖延时间,制造谜题,实是被聚热材料引爆汽车。”又写上,“天涯市交通局内部人员参与,被黑网杀手做掉,不可查。”画上波浪线。
“第三,林政之死与梁兴盛之死,疑为相关。”后面打个钩,括弧,“远房亲戚,卢芳搭线,私下股权交易,查出人物丁一笑。”
“第四,林政转移股权的意图?”后面打个叉,“不明白。”
“第五,第一次被暗杀,遥控直升机作案。”后面打个叉,“没有线索,没有结果。”又写上,“怀疑目的,杀调查案件的主要领导,拖延查案时间?”并用波浪线画上。
“第六,梁兴盛工厂被盗,看门人惨死,零件丢失,图纸烧毁,目的不明确。”后面打个叉,“怀疑,其工厂一直处于被监视状态,一旦警方涉入调查,马上转移东西。”
“第七,第二次被暗杀,遥控四驱车作案。”后面打个叉,“同第五。”
“第八,丁一笑名下五家企业,防范严密。”后面打个叉,“未能深入调查。”
“第九,丁一笑亲戚阿八,来历不详。”后面打叉。
“第十,洪阿根制造骚乱,引出陷阱,其受训地点,与上级的关系。”一个叉。
“第十一,警方内部有奸细,待查。”一个叉。
“第十二,梁小童得而复失,卢芳下落不明。”叉。
“第十三,对方武器先进,来源、数量不明确。”叉。
“第十四,与洪阿根同训者,人数、位置……”叉。
……
冷镜寒看不下去了,韩峰的问题提了满满一页,全是叉,都是未能找到答案的。韩峰自己看着密密的一纸叉,也道:“从梁兴盛的死亡不是简单骗保开始,我觉得我是刚接触到这个案子,到现在,我还是觉得我是刚接触到这个案子。”他将纸揉作一团,扔掉,倒在床上,伸个懒腰道,“实在是困了,先睡一觉。”
冷镜寒上床后,久久不能入睡,他轻拍韩峰,韩峰马上做出反应道:“嗯?干什么?”
冷镜寒道:“你还是没有睡着啊?”
韩峰道:“想不明白,就睡不着。”
冷镜寒道:“你提出我们内部有人透露消息,这个问题,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可疑。”
韩峰精神道:“谁?”
冷镜寒支吾半天,犹豫道:“龙——佳。”
韩峰一拍大腿,道:“这不可能啊,怎么会怀疑她呢,你说来听听。”
冷镜寒道:“我们刑侦处都是老队员,最后进的夏末、张艺、李响他们都有四五年了。只有龙佳,是两年前来的,正是卢芳收养梁小童那年。而且,龙佳也是孤儿院出身,你想想,梁小童是在孤儿院被领养的,丁一笑虽然没有去孤儿院,可他也算是孤儿,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某种联系?而且,龙佳是专攻电脑的,她要透露消息非常容易。”
韩峰想也不想道:“胡扯,居然敢怀疑我的龙佳。”
冷镜寒没好气道:“什么时候成了你的龙佳了?”
韩峰道:“其实,现在我们没有任何怀疑的对象,也就是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凭什么说龙佳嫌疑最大啊?照我说,你的嫌疑最大。因为你掌握的消息最全面,你是这个案子的总指挥,你对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了解。而且,你没事总是摸出个手机在那里按呀按的,你透露消息的机会比龙佳大多了。”
冷镜寒为之气急,道:“那么那两次暗杀呢?我会三番五次地找人来暗杀自己吗?”
韩峰指着冷镜寒道:“切,那只是你想洗脱自己的嫌疑而已,故布疑阵。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怀疑到你头上了,而你再命令手下制造新闻,好让你的上级开除你,到时候,你就可以拿着那笔钱远走高飞了。”
冷镜寒憋了一肚子气,拉过被单,转过身去,不再理睬韩峰。韩峰笑道:“开个玩笑,不要那么认真嘛。”见冷镜寒没反应,他又道,“其实,并不是只有你们内部人员才有嫌疑的,周边与我们相关的人也有嫌疑嘛,像潘可欣,她也可以被怀疑啊。我情愿怀疑她都不愿怀疑龙佳。”
冷镜寒铁青着脸道:“她?我首先不会怀疑的人就是她。”他侧过身来,道,“你想想,那个凶手策划这么精密,为了什么,无外乎就是为了钱嘛。那个透露消息的人,不可能是无足轻重之辈,他透露消息,也就是想在那几十个亿里面分一杯羹,他最多又能分到多少?你知不知道潘家的家产有多少?她会为了几十亿而与凶手合作?”
韩峰道:“我是有理由的。”
冷镜寒板着脸道:“什么理由?说来听听。”
韩峰道:“第一……”他想了好半天,终于道,“说不定人家钱多了,想和你们警方玩这个游戏呢,很多有钱人,都这么无聊的。”
冷镜寒“哼”道:“可欣既是保险推销员,又是报社记者,她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哪会无聊得像你说那样,这个理由不成立,第二条呢?”
韩峰挠挠头,道:“第二……第二……龙佳比她漂亮。”
冷镜寒怒目道:“这也算是理由么?哦,你怀疑人,就是丑的便多疑,漂亮的便肯定不是嫌疑犯。还有没有?”
韩峰正言道:“还有,还有,这条很重要,她……她不止一次地想要勾引我,你看,那天还亲了我一下。”
冷镜寒终于忍俊不禁了,笑道:“是人家要勾引你,还是你要勾引人家?你有多少油盐,我还不知道?”
韩峰忽然问道:“对了,他们家这么有财力,到底是干什么的?”
冷镜寒道:“什么都做,只要是有利润的正当生意,潘氏企业就有涉猎。不过,他们还是以旅游业为主,整个东南亚的旅游市场,潘氏集团要占一半份额。”
韩峰见冷镜寒不再生气,又转了个话题道:“这样说来,可欣的嫌疑也不大,那我就放心了。唉,冷兄,你每次遇到什么复杂的案子,就出来一个人睡,把嫂子一个人留在家里,你放心吗?”
冷镜寒道:“关你什么事?你又动什么歪脑筋?”说完,忐忑不安地睡下了。
韩峰手枕着头,暗想:想来嫂子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我还能动什么歪脑筋呢?倒是该想个什么办法,把我们中间透露消息那个人引出来才好。
深夜,一个身影却打开了刑侦处的门,轻轻地走着,但对房间里的设施很熟悉,在微微的月光下,可以看见一头长发和警服下凹凸的曲线,是个女警。她蹑手蹑脚走到微机室,摸出钥匙,插入锁孔,一点声音都没发出,随后转动门锁,打开了微机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