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太子妃与夏氏眉眼相似,当时又被换上夏氏的衣裳,有了些许醉意的武肃侯靠近时有些分辨不清,如若不是太子妃在他靠近后口中声声喊着太子的名字,怕是就铸成了大错。
清醒过了的武肃侯第一反应是退出去,可是门被反锁,屋外隐了人看守。他不得已做了假象制造出一些动静,在看守的人放松下来时,生生闯了出去寻到了太子心腹太监。
太子收到消息自然救下衣饰完整的太子妃,可寻武肃侯被故意引来的夏氏却不那么认定,为此还回娘家小闹一场。也是夏家长辈反应及时,扬言夏氏再德说便要将她给勒死,才没有再度中了太后的连环计,让事情宣扬出去。
至于林老太爷知道一二,存属是碰巧在那附近透气躲清静看到一些。
再后来一个月,就传出了太子妃有孕的事。
所以,这桩本该清白的事,在巧合之下,在当事人已经无法作证之下,反倒成了悬在苏昭珩与苏家现在脖子上的刀。
“再后来是你满月后发生的事,那日行宫着火,我被太子心腹早早引到了宫殿里,事发时我本欲将你母亲先带到安全的地方,可是你母亲不愿意离开。”武肃侯回想起当年的事,神色哀痛。
“你母亲只拜托我,说这也是太子所托要将你安然送出宫,不要和任何人再提起你的分身。我自然不肯,眼看火势越大,太子此时回了来,说的是与你母亲一样的话,然后让他心腹几乎是强行拉扯我离开。待我回头之时,宫殿突然发出巨响,横梁倒塌,太子、你母亲、还有那几名心腹再也没有出来……我怀里抱着你,也正好那时行宫混乱,趁乱躲过守卫将你送到了苏家暗卫手里。”
“那时夏氏正在京中待产。原本该是顺利的生产竟然成了难产,那个孩子生下来时就已没了气息,夏氏发疯了一般说是继婆婆做了手脚。我查证过,自夏氏怀孕以来。长房别说苍蝇是连一只小小的蚊子也飞不进去,所以事情真与三房那边无关。可夏氏却认为我不明是非,从此恨上了那对母子,再之当时你还没有安置的办法,我顺势压住了长子身亡的消息。将你替了他。夏氏自此……”
原来…事情是这样,所以夏氏对他恨之入骨,对苏老夫人恨之入骨。那句苏家长子惨死,也是这个缘由。
苏昭珩垂眸,心间涌动的情绪繁杂。
武肃侯呼出一口气,感觉全身松快。
藏了那么些年的事情说出来,哪怕有着他不堪的过往,其实也不是太难。
“我一直在想,为何你母亲与太子执意不肯离开,明明他们有生还的机会。明明他们已知对方所算,却狠心要将你托付给我……想了这么些年,我只得一个猜测,那就是他们知晓自己时日无多。”
苏昭珩身子一震,抬眼诧异的看他。
“不然呢?”武肃侯露着慈爱的笑看他,“他们知晓自己无法照顾你时,才会做出这种举动吧。那时先皇年迈,新皇后有着两位出色的儿子,一个失怙的皇孙在皇家确实难于生存……何况那时你远比一般孩子要体弱。”
真相是这样吗?
苏昭珩握了握拳,想到要置他死地的睿王。想到完全没有记忆的生父生母,心中似有火团在翻滚。
可是……如若这样,那么是不是说皇帝也……
他想到这些日子反常的皇帝,总是看着自己打量流露出复杂的眼神。言行间还有带着种讨好的亲昵,那团火骤然变得冰冷,随之背后生寒。
“父亲…皇上他最近……”
听见少年一如往前的称呼,武肃侯笑容深了些,心中欣慰温暖。
“他知道了,知道了你的身世。正想尽办法要让你脱离苏家。”
“可是…”苏昭珩真的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如若前…我的生真是被害,那……”
那当今的皇帝应该也会对付他才是。
武肃侯明白他的意思,示意他稍安勿躁,缓缓开口道:“说到如今的处境,这事我不得不佩服太子爷,他似乎看穿了所有。”
“你有所不知,太子爷先前就与皇上感情深厚,甚至于睿王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都没有太子爷重。而令皇上最耿耿于怀的就是行宫失火一事,太子爷是先救下身处最早走水处的皇上,才回到自己宫殿。算计之人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才是被人算计了,太子爷最后这一手让皇上记住了恩,记住了愧疚亏欠……”
苏昭珩也将前后事情联系起来了,“如此说来,皇上对一切事情都不知情,他也只是人手中夺权的一枚棋子。也正是不知道,于我们才能还安然坐这。”
武肃侯点头,“是啊,当年争权夺位之事都只是后宫女人那已经扭曲的权.欲,皇上自小是在先皇身边与太子一并长大的,皇上的心性,对太子这兄长的敬爱与先皇教导有很大关系。”
“可惜世事弄人,明明不想要的却被冠上束缚,说白了都是幕后人的私心罢了。夏氏也是这样,她从来不知钰儿要的是什么,却强予以之……”
提到最亲密的手足,苏昭珩眸光又暗了暗。“父亲,有些东西本就该是三弟的……”
武肃侯无奈的看了眼眉宇间有着倔强的少年,“我明白,如今便是你三弟不愿要也无法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皇上有意另封你为侯,说到底是要你脱离苏家。但我今日一番挑拨与陈明,他可能会有所顾及,只是天下如今都是他的,他若执意定然也有冠冕堂皇不引人生疑的理由。如此一来,睿王那边多少也会有猜疑……”
说到睿王,武肃侯突然想起什么。“睿王可是见过你肩膀处的胎记?”
肩膀处?
苏昭珩下意识伸手去摸,碰触到衣裳才反应过来。“应该没有,儿子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赤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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