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
这酒仙楼看模样就跟现代社会的高级会所一样,里面的服务员都是精挑细选,按照空姐的标准培训出来的,能说会唱,人又漂亮,而且清白无瑕,这就难得了。
那二楼的雅间,也就成了不少公子哥儿聚集的地方,没事儿都要去点上几个小菜,喝二盅西湖龙井。
解九他们一帮子公子哥儿,大都有自己的圈子,更高层次的皇子太子那阶层的和他们碰不上面儿,酒仙楼就是他们大部分人聚集的地方。
这些公子哥儿平日里在这里玩牌九,掷筛子,斗蛐蛐儿抽大烟,端的是一个快活所在。
解九到了这酒仙楼一瞧,霍,这叫一个人来人往,虽说已经天黑了,但是这酒仙楼人流如织,非常的热闹。
他端着金丝蛐蛐儿罐,就上了二楼的雅间,去找多贝勒。
这个多贝勒,就是上次激解九,和他打赌斗蛐蛐儿的那位公子哥儿。
这多贝勒是满清正黄旗的贝勒爷,平素不缺银子,生性嗜赌好色,还染上了福寿膏的瘾,在酒仙楼二楼包了个雅间长期居住,和不少公子哥儿整日厮混。
解九心满意足,心想自己手里有了这包青天,这次说什么也要把上次丢的份儿找回来。
他们这些公子哥儿,年轻气盛,输了银子不丢人,他们祖辈都是当官的,俸禄不说,家中大都有些灰色收入,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一个个都花钱如流水。
可是这个面子就极其重要了,所谓输钱不丢份儿,前一阵解九夸下海口,说自己这大将军如何勇猛,如何气派,当时周围许多公子哥儿,还有那些雅妓,都是赞叹不绝,一个个猛夸解九的大将军神骏。
可是他哪里晓得,那是多贝勒故意这么做的,这多贝勒常住在酒仙楼,又是福寿膏又是扬州瘦马又是房钱饭钱,一个月银子开销巨大,几千两收不住,好在他开了个赌档,自己当庄家收些份子钱,其他的公子哥儿也喜欢到这儿来玩,没事儿揣几两银子赌一赌,他才能弄点钱。
不过就算有了营生,也架不住他那样花钱,所以他故意激将解九,想法子让他和自己的蛐蛐儿斗了一场,把他的钱赢了不说,还把他的大将军给弄死了。
这样一来,那周围的公子哥儿个个嘲笑解九,说他的大将军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银样蜡枪头,那些扬州瘦马一个个轻扇羞面,笑的窈窕生风,公子哥儿一个个取笑解九也不行,多半是个雏儿。
这当场就把解九气的脸颊通红,丢下银子拂袖而去,今天解九重新来了酒仙楼,手里有了这包青天,这等神骏的蛐蛐儿,就算是不和别人斗,拿出来炫耀一番,给自己挣点面子,让自己丢掉的份儿找回来一些也好啊。
当下他龙行虎步,兴高采烈地上了二楼。推门儿进去一看,那多贝勒他们一行人正热闹呢。
这一群公子哥儿,抽福寿膏的正躺在凉席上,身边儿两个羞答答的扬州瘦马捶背扇风,赌博的正赤膊上阵,呼喊大叫,那边儿斗蛐蛐儿的围做一团,喊的风生水起。
解九咳嗽一声,大声道:“哟,兄弟们都热闹着呢?”
解九这声故意喊的很大,那些公子哥儿一看,哟呵这不是解九么?
当下两个公子哥儿笑着道:“哎,这银样蜡枪头回来了,这会儿你解九该回去破了雏儿,再不是那没有经验的雏儿了吧?”
“是雏儿不要紧呐,秋香,上去,拿出你那吹箫的手艺,让解九快活快活!”
那多贝勒在凉席上晃悠悠起来,咧嘴一笑,在身边儿的一位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女子水蛇蛮腰上一掐,哈哈笑道。
那窈窕女子顿时娇羞地以瑶扇捂住俏红的脸颊,轻嗔道:“讨厌……”
“哈哈哈哈……”
顿时,周围的公子哥儿都笑了起来,就连别的那些扬州瘦马,也都笑的面若桃花,直不起腰来。
这一来大家都没心思玩了,全都盯着解九笑话起来。
他们这些公子哥儿,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互相逗乐儿,放在现在就是闲的蛋疼,见到被人丢了份儿,他们个个儿都开心不已。
他们一帮子八旗子弟,祖上不是王爷就是权贵,个个儿都有显赫的家室,放在现在都是富二代官二代,不缺钱不缺权,每天的乐趣就是养蛐蛐儿熬大鹰,赌博喝酒,过的是醉生梦死的日子。
他们都有自己的圈子,别的人很难打进来,互相之间都知根知底儿,谁身上长个疤都能说道起来,取笑一番。
解九上次丢了份儿,又好久不来,这些公子哥儿闲的无聊,纷纷起哄,一个个都嘲笑起解九来。
解九一看,气的脸颊通红,知道自己上次折了大将军,从此以后在这些公子哥儿面前是丢了份儿,再也找不回来了,以后在这酒仙楼行走,多半要被取笑嘲讽,落个笑柄。
越想越气,可是这丢了的份儿,只能靠自己手里这包青天了。
他暗嘱莫非真的是天助我也,让我得到这包青天,来扫了这些公子哥儿的面儿,将我丢掉的份儿找回来?
想到这里他也不生气,见那些公子哥儿目光大都盯着自己,笑吟吟地将自己手中的金丝蛐蛐儿罐揭开,有心要露一手。
这一揭开,解九眼眸一扫,顿时惊讶的三魂七魄走了五魄,整个人打筛子一样颤抖起来。
原来那金丝蛐蛐儿罐里头的包青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只草编的蛐蛐儿。
这蛐蛐儿足有手掌长,高大威猛,四肢硕大,看起来很是神骏,极为传神,可是,毕竟是草编的,和真的比起来还有不少差距。
解九浑身跟打摆子一样抖了起来,这明明是一只活生生的大蛐蛐儿,怎么一转眼,变成了这草编的蛐蛐儿了?
这不打紧,可是眼前一个个公子哥儿,正盯着自己,寻思自己能有什么法子找回来自己丢的份儿呢。
解九心一沉,心想这下糟了,这次自己就算是脱了衣服果奔,这丢的份儿也找不回来了。
转念一想,莫非那老乞丐,做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