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马在狭窄的驿道上飞速奔驰着,马蹄践踏,形成长长地一串土龙!
头顶,是高悬着的烈日;周围,是干得冒烟的土地!
马上骑者满身的汗水,沾染上灰尘之后使得他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泥饼子一样的存在,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能依稀看出鸳鸯战袍的影子!
连日的干旱,让大片的土地几近寸草不生!放眼望去,除了黄色,还是黄色!就连远处的山包都让人感到压抑!
路旁偶尔有一两棵大树,也是光秃秃的!不管是旱死的还是活着的,树叶都已经被人摘得精光,就连树皮也都被扒得干净,只剩下光秃秃、白花花的树身在那儿矗立着!
路边,经常会看到一具具躺着的尸体——没错,就是人的死尸!一个个又干又瘦的,早就已经没了人形,干脆说是骷髅更合适一些!
这里是陕西省延安府的米脂附近,从万历到天启,老天爷似乎都没有眷顾过这里,连年的干旱,老百姓苦不堪言;没想到到了崇祯年间,旱情却是更加的严重,以至于赤地千里,人烟断绝,百姓易子而食!
当然,马上的骑者是顾不得这些的!他是一个驿卒,刚往延安府传递信息,正急着往回赶!
连日的赶路,再加上单调的景色,早就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可是,他却是丝毫的不敢放松警惕,两只眼睛警觉地向着前方道路和两旁张望!
最近不太平,光是他知道,就已经有十几个驿卒在这一带丧命!官府也派出了人过来调查,可是,四野茫茫,又去哪里找线索?
“娘的!这简直就是拿性命在混口饭吃!”马上骑者嘴里嘟囔了一句!
同时他也知道,就算是这样的差事,也很快就要丢掉了!朝廷为了节省国库的开支,已经下了命令,要裁汰驿卒,而他,因为不讨县令欢心,就是铁定的“下岗工人”!
就在这时候,只见前面的土地上突然扬起一条绳索,根本就没有他反应的机会,疾驰的战马就已经翻了过去;至于马上的人更是被直接甩出,“嘭!”地一声直接砸在地上,只感到气血翻涌,几乎晕了过去!
七八个衣衫褴褛、如同乞丐一样的人“嗖!”地一下从路旁的一堆枯草中窜了出来,两个人牵住刚刚站起来有些受惊的战马,剩下几个二话不说就掏出绳子将那个摔得七荤八素的驿卒绑了起来。
“嘿嘿,老大,又抓住一个,您简直是太英明了!”一个瘦猴一样的人满脸笑容,跳着说道。
被称作老大的叫做凌风,身高足足有近一米八,明显比周围的人强壮的多,往那儿一站,真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少在这儿拍马屁,赶紧干活去!”
说着抬脚在瘦猴的屁股上踢了一下。
那瘦猴很配合地捂着屁股往起一跳,动作极为夸张,引得周围人的一场大笑:
“哎呦!好嘞!”
说着又连蹦带跳的看那匹马去了。
“这个活宝!”
凌风笑着摇摇头!
这伙人明显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有的负责把驿卒绑起来,并且搜他的身;有的负责照顾马匹,相互之间的配合倒是极为默契。
那匹马伤的并不重,只是腿上有些擦伤,也不用管,只要假以时日就能自愈,这倒是让凌风放心了不少——活着的战马可是比死的要值钱的多。
“老大,这个驿卒怎么办?杀了吗?”一个瘦高的汉子将包括一把腰刀、几封公文和一些食物在内的战利品交过去,请示道。
“嗯!”凌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变得这么冷漠,拿人命不当回事儿了!
得到命令,那个汉子拎着一把牛耳尖刀狞笑着走向驿卒。
“高杰,是我,李自成!高杰救我!”
这时候,那个驿卒却突然疯了一样高声冲着一个正在看马的汉子喊了起来。
“嗡!”凌风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响,“你是李自成?”
“对!这位好汉可认识在下?”那个驿卒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
“李家大哥,竟然是你!”这时候,那个被称作高杰的汉子也走了过来。
“是我!高杰一定要救我!”李自成被摔得发晕的头脑渐渐清晰,知道现在自己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只要稍一犹豫就可能丧命。
“老大,你也认识李家大哥吗?”高杰转身问道。
“哦,不!只是我老家有个人也叫做李自成!正好跟他同名!”凌风的心情渐渐稳定,赶紧否认道。
“我说呢!立功曾经和李家大哥在同一个衙门当差,两人甚是相熟!老大能不能看在立功的面子上,给他一条生路?”高杰求情道。
他嘴里的立功叫做高立功,是高杰的一个同乡。曾将做过驿卒,现在米脂县的大牢做禁卒。
“不行!”凌风还没有说话,那个手执牛耳尖刀的汉子已经插言道,“千万不能啊,老大!这厮是官差,如果我们不把他灭口的话,恐怕他回到衙门就会带官兵过来,到时候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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