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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傩、迦叶互视一眼,道:“启禀师尊,此事一言难尽,还是面见了圣人,再细细说来。”
药师王佛甚是惊疑,便引了他们入内,径至大雄宝殿参拜二圣。见了二圣,两人拜倒,俯伏不言。二圣早闻得阿傩、迦叶被混元金斗收了,此刻复现眼前,也是有些诧异,忙问其故。阿傩满脸羞愧道:“弟子无能,被他们用左道之术抓去,是牛魔王将我等放了回来。”
菩提眉头一皱,道:“唔?这是何意?他可还有什么话说不曾?”
迦叶接口道:“牛魔王让我二人代为传话,启上二位佛主,请佛主和他见上一面。别事俱不曾提起。”
阿傩续道:“不过弟子等看他的样子,不似是要动刀兵,或许他另有打算,弟子实在不敢妄自猜度,只好先回来禀告佛主,请佛主定夺。”
二圣闻言,默然不语。自牛魔王发兵围困灵山以来,到今日已有两天两夜,这两日中,两圣着实坐立不安,本来想着邓坤马上就要攻打山门,不料等了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没有,更是让二圣摸不着头脑。这种局面,就算鸿均真的下界,也不能强加给邓坤什么罪名,毕竟人家还没真正动手哪!两圣思量半晌,始终猜不透邓坤到底在想什么,心想不如还是出去见他一面,也好摸摸底,当下便吩咐药师王佛道:“你在此主持阵法,不可疏忽,待我二人会一会那厮去来,再作计较。”药师王佛躬身领命,二圣教放开阵法,施施然出阵。
圣人出阵,自有璎珞庆云,祥光缭绕,顶现三颗舍利子,满空中有无限瑞霭,直冲霄汉,径自来到阵前,菩提祖师开口道:“请牛魔王出来答话。”声音也不甚高,却是响彻全场。灵山脚下先锋见了,自然认得,忙入中军禀告了。邓坤教取披挂,结束整齐,出来和两圣相会。来至跟前,朝二圣拱手道:“几日前才在紫霄宫一别,今日又得见二位圣颜,幸何如之?”
菩提祖师懒得和他转文,劈头问道:“帝君唤来这许多人马,将本教灵山围困,是何用意?莫非要轻启战端,和本教做过一场?”
邓坤佯作惊讶道:“祖师之言何来?道祖有令,取经之事完结之前,不可妄起争端。在下岂敢有违?”
菩提冷哼一声,道:“那帝君带这许多人来,却是为何?”
邓坤笑道:“祖师误会了,我带这些儿郎来,不是要冒犯贵教的,而是来传道的。”
菩提闻言一愕,问道:“传什么道?”
邓坤笑道:“祖师难道忘了?在下另外一个身份,乃是大唐陛下亲封的国师,前来贵境传授孔孟之道。”他不提,菩提还真的忘了。只听得邓坤续道:“当年在下答应过大唐陛下,要和圣僧同时到达灵山,一个传道,一个取经,成就一番佳话。现下圣僧十停路已经走了七停,眼看快到灵山,在下也不得不准备一二,免得到时候误了时辰,坏了大事。”
菩提越听越是糊涂,问道:“你传道就传道,和你带这许多人来有何相干?”
邓坤一脸诚恳道:“祖师有所不知,这传道之事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在下这次来,正是要和两位圣人商量,想在贵境拨出一块地界来,让我等建造宗庙学堂,以及印制经书、抄写典籍之所,待我东土儒教传入贵境之时,也有一个传道授业之地。这工程浩大,自然也需要人手,所以多带了些人来。我刚才大概看过了一遍,灵山东面十里处正是风水宝地,是以厚颜请求将彼间方圆百里之地划归在下所用,不知二位圣人意下如何?”
还有什么意下如何的?这儒教西传的事情也确实是太宗亲口说定了的,观音当时也答允了,实在容不得反口。何况两圣这时候求得只是取经顺利完成,别的事情都可以不计,当下菩提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说,好说。”这时阿弥陀佛突然插口道:“如此说来,帝君并无恶意,可是为何将敝教尊者阿傩、迦叶用混元金斗收去,这一节又如何分说?”
邓坤满脸冤枉,说道:“此事确实在下鲁莽了。只因儒教西传是三界盛事,因此在下一众截教同门都来帮忙,恰好碰见贵教两位尊者急匆匆驾云上天,神色慌张,是我三位师姐以为是什么窃贼强盗之流,一时不察,出手拿去。后来发现是一场误会,便马上释出二位尊者。决不曾伤他们分毫。不过这事确实是在下不对,还请见谅!”说罢深深一揖。
宁愿相信世间有鬼,也不可相信牛魔王这张破嘴,两圣见状,皆在心中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