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两下相形,更把邓坤看高几分,闻得他至,连忙叫道:“快快有请!不不不,随朕亲往相迎!”当下摆驾,文武多官跟随,出了殿门。见一人轻袍缓带,形容依旧,见了中宗稽首施礼道:“臣见过陛下。愿陛下江山永固,子孙万年。”
中宗快步走上扶住,道:“怎敢受国师之礼?国师施大法力救了万民及朕之性命,尚未致谢。快快随朕入宫相叙。”邓坤微微一笑,道:“敢不从命。”中宗执了邓坤之手,和他并肩而入。入了殿,忙叫赐座。邓坤看见唐僧,笑道:“原来圣僧早我一步,先到了长安。”
唐僧合十道:“见过国师。”
邓坤笑道:“昔日我受先帝圣旨,与圣僧同往西方,传经取经,俱在一日,本来算准了今日回返,不料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两个时辰,晚了入朝,圣僧勿怪。”
听见邓坤提起先帝,中宗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当然这脸色不是给邓坤看的,心道:“国师你不过是晚了一二时辰,却不知我们的圣僧晚了多少年。”他知道邓坤有法力,西天之路,一天即可来回,要不是为了等唐僧,哪里也需花上十年光阴?不禁更是看唐僧不爽,说道:“国师哪里晚了?正是时候。那传经之事,想来已然完成了?”
邓坤稽首道:“臣自得先帝授命,夙夜不敢轻慢。此时在天竺境内,已然建起孔孟学堂数十,传授儒家经典,家家识得何为仁义道德,也交口赞颂先帝与陛下的大恩也!”
中宗大喜,一拍龙椅扶手,赞道:“好!国师忠于王事,确是和常人大不相同。”说着又横了一眼唐僧。邓坤看在眼里,心下冷笑,说道:“不敢承陛下赞赏。臣颇有些法力,那西天万里之遥,只当庭闱之路。反倒是圣僧以凡人之身,行经万千苦难,方才到得灵山,与臣相较,又是难了许多,着实让人钦敬。”
中宗冷笑一声道:“万千苦难倒或许也是有的,不过大抵也不仅仅是苦难而已。”
唐僧闻得,好不尴尬,心想不可任由别人误会,便要上前解释悟明一事,合十道:“陛下,其实……”邓坤和武媚显然是排练过的,就是不让唐僧好好说话。唐僧刚说了半句,又被武媚打断道:“启禀陛下,国师传经之事已了,但真经虽已取回,尚须传诵下去。如今事不宜迟,那便请圣僧将真经演诵一番,何如?”
唐僧毕竟是个赤诚君子,不懂得许多鬼蜮伎俩,闻言老老实实答道:“娘娘,若演真经,须寻佛地,宝殿非可诵之处。”就这一句话间,已被武媚成功将话题岔开,在满殿众人心中,唐僧已经坐定了是个不受清规戒律的花和尚,就算事后再行辩解,也是苍白无力。
武媚听说,即回身奏道:“陛下,如此可另寻清静佛地,开经诵读。”
中宗对武媚言听计从,即问当驾官:“长安城寺,有那座寺院洁净?”班中闪上大学士萧禹奏道:“城中有一雁塔寺洁净。”中宗即令多官:“把真经各虔捧几卷,同朕到雁塔寺,请圣僧谈经去来。”多官遂各各捧着,随中宗驾幸寺中,搭起高台,铺设齐整。
唐僧捧了几卷上了高台,正要诵读,谁知一翻开经卷,顿时像白天见了鬼一样,眼珠子凸了出来,嘴里惨叫一声,面色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呆呆的站在高台之上,似是失了魂一般,过了半晌,还是一动不动,也无一个字念了出来。中宗在台下见了,立生蹊跷,即唤黄门官上高台询问。那黄门官一溜小跑,上了高台,问道:“圣僧,怎么了?”连问数声,唐僧只像是听不见,仍是目瞪口呆的盯着那经卷。黄门官大奇,又走近几步,问道:“圣僧,可是身体不适?”唐僧还是不答。那黄门官只得走到他身旁,眼睛无意间掠过唐僧手上经书,霎时间也惊得傻了。
那经文上面原来雪白,并无半点字迹!完全就是一卷白纸!
那黄门官迅速回过神来,就在高台上探出半个身子,嘶声叫道:“不好了,圣僧取回来的经卷全是白本,根本无字!”哗的一声,下面炸开了锅。人人交头接耳,乱作一团。武媚手快,打开经包,取出另外一本,随手一翻,递给中宗道:“陛下,这一本也没字。”叫道:“通通打开来看!”众黄门官得令,一发拥上,拆开经包,不一时,报曰:“全是白纸!”
中宗就算再没脾气,这时也火冒三丈,怒喝道:“竖子!竟敢欺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