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剑出一阵畅快的啸鸣声,任远身子一转,一人一剑在空中化作一道闪电。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
这时,海面远处出现一巨大的远洋巨轮,夜晚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人惊惧,此刻大海已变得娴静安详,甲板有一些向东看日出的人群,惟有一个小孩朝西张望。当他看到天际迅疾闪过的一道绚丽光芒时,禁不住瞪大了眼睛。看来,世间诸多奇异的事总是喜欢在孩子眼前闪现。
几个呼吸间,任远已身临庞大无比的城市上空。
城市中强烈无比的人的气息冲天而起,把任远紧紧包裹,像是一个巨大的野兽抓攫意外肥美的猎物一般。
过去,任远仅仅是能感觉这份人类之气的强大,而现在,他几乎能一一区分其中的种种。包括爱欲情仇,包括贪婪和野心……热浪翻滚,欲海熏天,任远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他挥了挥手,巨大的气息一轰而散,再近不了身。
阳光几乎是跟着任远的脚步,于是红楼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这一天,在别人看来,与平常没什么不同,红楼大院门依然紧闭,依然神秘,没人知道里面主人是在还是不在。
或许,根本没人在意。时间,继续按照一如既往的度前行。
很快,夜幕再次降临,都市中工作一天的人开始四处寻觅可以短暂欢愉的人和事。他们准备在欢愉中睡去,然后醒来,再为了别人或者不得不被别人驱使而辛苦劳作、钻营。
而此时红楼地宫,最里面一层,也就是六层,任远盘坐着。
任远没有入定,只是他已习惯这样坐着。似乎失去目标了,任远清晰地感觉到。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任远知道,但却放任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远心中的疼清晰起来。
苏夜走的时候他很平静很淡定,他把内心的疼藏成尖锐的一点,几乎看不到,但是到现在,终于全面作了。就像是暴风从那时开始养成一般,而到现在已形成飓风。任远是想苏夜走的安心。她受了十四年日夜的苦。是的,十四年的每一天每一夜,每一时每一刻,她思念自己都到了极处。现在,该轮到他了吧。
两年前,苏夜在地下冰宫找到了自我,或者说原我,一根青丝和十万八千青丝重聚在一起,再浓的爱,经过十万八千倍的稀释也该由浓转薄、由薄转无了吧。
任远无情入道,有情入世,苏夜却走着根本相反的路。原来,真是天女偶下凡尘。
这世间,有多少人是蝇营狗苟,有多少人浑浑噩噩度过,而他任远有过如此轰轰烈烈的爱恋纠缠,应该知足的。是的,应该知足的。这些任远都明白,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心中苦疼是另一回事。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任远开始感觉自己在迅倒退。一刹那间回到与苏晨、陈可欣神山历险的日子,很快就回到他一开始初到上海与方雅打官司的日子,继而回到山中痴迷修炼的日子,终于,回到他刚刚一个人入山的时候。任远看到自己,那个上山的自己。原来,从一个人背后去看,能更加感觉这个人的孤寂与无助。
回到那一刹那,任远立刻感到身体那些为了纪念而保留的休眠了的癌细胞又蠢蠢欲动起来。它们活了过来,就像是死活山重新爆了一般,任远重新感觉到身体的虚弱。
疯狂的生长的力量开始重新占据一个又一个不属于它们的地盘,任远双手于是变幻,却是做了一个苏夜一般的手印。
任远把这手印定为“大无情印”,刹那间那些活跃的癌细胞的力量一下抽空,空气中散出淡蓝色光芒。任远的念头定住,身心又恢复如初。一切,仿佛都只是幻像。
任远站了起来,手指轻抚起那青剑。悬停在半空中的青剑出一阵畅快而亲呢的嗡鸣。
这剑就是两个人关系、两个人故事的见证。
任远捏造了一个剑仙收徒弟的老土故事,而苏夜却亲身体验,成了真的剑仙。这世界,这末法时代,没有哪两个人有他们这样境遇奇特。苏夜现在大悟过去未来,剑,于是不再需要了。
任远的手指从剑身抚到剑柄,剑柄上有一羊奶一般纯白的阴阳鱼。任远心未动,那纯白的阴阳鱼自动从剑柄脱落,乖巧地掉在任远掌心。
任远看到这阴阳鱼,笑了笑。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秦伯遗嘱把红楼交给自己,却也是把这一楼的秘密交给自己。
任远脚底即是那完美无缺的圆,代表这宇宙最深的奥秘。圆的中心就是寻太极图,这是人类的语言,对圆更形象又更符合人类理解的衍生。
太极图中间已有一条墨绿色的阴阳鱼了,而另一半,正是虚位以待。任远把这纯白的阴阳鱼,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惊心动魄的阴阳鱼放入空位。
非常吻合,丝毫不差。放进去的刹那,光芒透出,很快两块玉通体透明起来。光线越来越强,在一阵奇怪的嗡鸣声中,两块玉竟然抱团迅旋转起来。
光芒立刻充斥整个六层,很快整个地宫。
阴阳鱼玉旋转得已看不清,形成一团云雾,就如天地初开一般的混沌。轰的一声,一道至强的光猛向任远投来,瞬间任远感觉自身生无法控制的移动,几乎没感觉到时间,任远就来到一个奇异无比的空间。
这个空间说是仙境都不过分,群山高耸入云,遥远飞涧三千丈,整个空间灵气充沛得吓人,这些都是其次,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空中飘荡着各类道德文章,圣贤语录,字字如金,豪光万丈。像是有人言语在耳,或喃喃,或吟咏,字字达心,一层层人生迷雾被解开。任远早通过秦伯的笔记知道一二,却没想到这最后玄关打开是这样一个让他也惊奇的世界。
任远此刻的境遇就像是一个小孩一般,刚刚失去最爱之物,一个大人出现,然后温和地对他说:“给!”,于是,这个小孩的手中又多了一个新奇可爱的玩具。这种比喻并不恰当,但任远注意力确实被转移了。相比二人之间的情感纠缠,若是沉浸在人类历史长河当中,人类所有的情感与情绪都以一种接近道,或者就是道的最美的形式展露,这就不得不让任远震憾,心神不得不为之吸引。
忽然,任远听到有人吟道: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声震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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