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操抚的,猛然想起两个义妹来,心中焦急,便不顾一切地急奔了过去。你想,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已不是骚人墨客笔下描写的仙境了,而是处处陷阱,杀机四伏的战场,他能不为两个义妹的安危着急吗?。
一畹清波前的虬龙松下的石矶上并坐着两位身着湘绣罗裳的妙龄少女,每人面前都横放着一张七弦琴。但见她们表情幽怨但又不失清雅地操弄着琴弦,琴音随指飞扬,宛若眼前那畹清溪在缓缓地流淌着,似在述说着心中无限的相思离恨与愁山闷海。但听那琴声:时而柔心弱骨如堕烟海;时而凄风苦雨似庭院芭蕉;时而宛若高山流水穿云裂帛;时而恰似缤纷落红随波赴壑;时而如孤苦伶仃的怨妇拾荒于野;时而像泣血杜鹃哀毁骨立……
那畹清溪对面的草地上端坐着三位鹤发羽士,个个手持拂尘,双目紧闭,嘴唇颤动着似在默念着什么,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青气。在这三位羽士身后三丈之地亦坐着数十名劲装大汉,但见他们掷刀于地,个个脸上大汗涔涔,热气腾腾,似在煎熬着那伤感的琴声所带给他们的痛苦。
天生认出那对抚琴的妙龄少女正是他的两个义妹——何莹与何玉。他被那如泣如述的哀伤琴声遏止了脚步,没有马上现身,而是隐身在一棵斑驳的古松后面聆听着义妹操琴。他也被那凄婉悲伤的琴声所打动,心律随弦音而跳动,禁不住思如涌泉,往事浮生若梦,拴不住意马心猿……
蓦地,一阵铿锵萧瑟之音自云雾弥漫的松冈上传来,铮铮若撕云裂雾,隆隆似万马奔腾,滔滔恰如倒海翻江。声波之恢宏能撼山震岳,杀气之盛直似万箭穿心。天生陡然从浮生若梦的幻境中猛醒,大吼一声道:“烟姐不可!”声若洪钟大吕,震得云翻雾腾,山谷回声嗡嗡,许久方止。
石矶上的幽怨琴声还有那来自短松冈上的铁马兵戈的肃杀琴音随着天生的一声虎吼齐都戛然而止,云海翻腾的峡谷中万籁俱寂,静得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俄顷,但听何莹何玉姐俩齐声惊呼道:“是大哥哥来了!大哥,我俩可算找到你了!”这姐俩宛若两只彩蝶,连她们的七弦琴都不管了,直向天生藏身之所飞奔而来。还没等见到她们日思夜想的义兄,却差点撞上了迎面飞来的白衣女郎身上。但听那人嗔怪道:“你们两个小妮子好大胆,只顾见哥哥,怎么也不跟我这个师姐打声招呼?”
何莹何玉姐俩见师姐寒烟突然横身面前,脸颊顿时羞得红如染霞,忙冲寒烟裣衽施礼,齐道:“师姐好!方才是师姐在弹琴吗?那声音好可怕哟!是从哪儿学来的?”
寒烟笑道:“你们俩的琴声只能让人伤心落泪,却毫无杀伤力,若不是师姐我助你们一臂之力,恐怕……”
这时天生已从那棵古松后转了出来,冲寒烟叹息一声道:“还说呢,你知道那三位羽士是何人吗?其中一个就是你的亲叔叔,若是被你震断了心脉可就有你好看的了!”
寒烟闻言惊愕地道:“你说什么?谁是我的叔叔?”她抬头向那盘坐在草地上的三个鹤发羽士望去,但见他们仍然紧闭双目,头顶上萦绕着淡淡的青气,似乎在调息内伤?遂冲天生小声道:“你是说那三个老道中有一位是反叛我妹妹的三叔是吗?”
天生苦笑着点了点头,但听寒烟冷哼一声道:“这样的叔叔不认也罢!”
此时,何莹何玉两人泪眼汪汪地呆望着天生说不出话来,蓦见青青从云雾中冉冉飘来,忙又冲其裣衽施礼道:“青姐姐好!青姐怎么来晚了?你们不是一块来的?”
青青微笑道:“哎呀!两年没见,看你们姐俩出落得更加标致了!美得都能迷死人!”她说话时,向天生斜飞一眼,却见他也正目视着何氏姐俩,不禁心中微生醋意,扭头向别处望去。
天生虽然凝望着何氏姐妹,但眼角余光却瞥见了青青的表情,并没理会她,冲何莹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令师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何莹呢喃地道:“家师同少林等各门派的掌门人上天都峰了,临去时说山上危险,不许我俩跟她老人家上去,让我俩在这里等她。”她看了一眼坐在一边草地上的三位鹤发羽士又道:“其实山下也非安全之地!家师前脚刚走,便来了一群恶人。他们逼我俩跟他们去,我俩不从,他们便想动手硬抓我俩。我俩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便向他们说:‘我们姐俩先操一首琴曲,如果你们能听完,我俩便跟你们去。’那些人先是不同意,忽然又来了三个老道,好像很喜欢听琴,喝令先来的那伙人退后,并让我俩抚琴给他们听。工夫不大,你们就来了。”何玉接着道:“哥哥,他们好凶啊!若不是你和两位姐姐及时赶来,我和姐姐抚完这曲后非被他们带走不可……”不待说完竟嘤嘤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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