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蚤多了不咬人,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痒了。我不仅脑袋不痒,十几天没洗澡的身体,也感觉不到任何痒意。
小强还达不到我和小灰的境界,时时用细干干的小腿儿搔搔干瘪的身体,看起来特别滑稽。
我没笑话它,实际上,我有点儿忘了该怎么愉快的笑。
我现在擅长的是嗤笑冷笑阴笑,愉快的笑这种笑法,我忘了该怎么施展。当我想愉快笑的时候,我脸上的肌肉就有点儿不对劲儿,绷的特别紧,根本扯不弯嘴角。
又有人来看我。
我已经预感到,来看我的不是任酮他们。
来看我的,果然不是任酮,是个我从没见过的大帅哥。
帅哥长相匪气十足,像是野生的动物,却穿着板正的铁灰色西服,衬衫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颗。气质像野兽,打扮像老处女,反差极大的两种状态让他有种奇特的禁欲感。
帅哥笑起来很爽朗,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但爽朗中又透着一股奇怪的阴险劲儿,让我有种危险感。
帅哥不喜欢绕弯卖关子,直接将自己的来头说了出来。他是苗如兰的表哥,苗盛天。
这名字,和他长相挺贴合的,霸气十足。
“你代替苗如兰来看我笑话的?”我斜眼瞅着他。
苗盛天露出八颗牙,抬起右手,搭到桌子上。他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像是另类造型的小蒲扇似的,平压在桌面上。
拍拍桌面,苗盛天笑着说:“是我,我个人想来看看你,慕名而来。”
“因为我的美貌倾国倾城么?”我斜挑着右眼,吊儿郎当的晃着右腿。
“闻名不如见面,我现在心跳很快。”
一听这话,我立刻潇洒的撸了把头发,并用力朝他那边甩了甩,力图尽量送几个跳蚤到他脑袋上。
我和小灰一样,都是慷慨的那种类型,尤其对欣赏我的人。
“很多人都迷恋我,你爱上我,不足为奇。”他无耻的吹捧我,我不要脸的自夸。
苗盛天拍拍脸颊,也许是在拍掉我甩过去的某个小跳蚤,“给个机会。”
“我名花有主了。”
苗盛天完全没有做人底限,“我不介意做第三者。”
“有条件。”我立刻提出条件,“把我弄出去,我就让你当第三者。”
苗盛天挑眉,紧接着,笑容袭击了他整张脸。
他眼里笑意弥漫,和中了几亿大奖似的。
拍了下桌面,他含蓄的表示,“我不一定能做到,但我会尽力。那么,在此之前,我能不能预支一点福利?”
“福利?”我当即撩起袖子,用力搓胳膊。
在我的努力之下,从胳膊上搓出一个绿豆大小的灰丸子。
我仔细的将灰丸子捏成四角小星星形状,小心翼翼拖着送到他面前,“我现在仅有的,就是这些东西了。这个小星星,就当做我们的定情信物。”
苗盛天笑的前仰后合。
笑够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灰色的手帕,将灰丸子接过去,小心包成小包袱。他捏着包袱口儿,并没有将灰丸子放进口袋里头,估计是怕把灰丸子给挤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