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和难过终于在这黑暗中无法压抑,全面爆发。
而离开的司空摘星却是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想杀人却无法得到满足的憋屈无力感,他想要做些什么,可是一面对颜无唯一能给予的反应却只是一些毫不相干的话题。
离开没多远,却在拐角处遇到早已经候在那里的花夙风,和南。花夙风无视司空不善的神色,见到司空之后只是微侧着脑袋看向司空摘星,“他怎么样?”
南瞪着两铜铃般的眼睛看着花夙风似乎十分不赞同他的问话,司空摘星看了看两人,最后终于无奈的叹息,“应该没事。”只是绝对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般是什么轻伤。
“裴一叶那边你暂时见不到,因为他重伤昏迷了,所有一切外来人员和有危险的人都不能见,你明白我的意思……”花夙风还想要说什么,却在司空摘星那两道寒冰利刃般的视线中识相的沉寂下。
花夙风皱了皱眉,“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说什么你也是不会听的。”
司空摘星轻轻的摇头说道,“我并不是不听,只是我会做出自己认为值得和对的行为,也十分的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花夙风闻言瞳孔猛缩了一下,脸色煞白。他微微抿嘴,一甩袖,转身离。
“司空,你说的太过了。”南却在花夙风离开之后上前一步,转为不赞同的看着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却是苦笑着说道,“是我太过了,不过你不觉得花夙风最近有些奇怪吗?话多了很多,而且都是……”而且都是意有所指甚至是含针带刺的。
虽然不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但是司空摘星还是更为喜欢以前的那个花夙风。
司空摘星一顿,喜欢吗?
思即至此,司空摘星不自然的笑了笑,而后对南道;“有地方休息吗?”看着南点了点头,司空摘星又道;“那你先休息,我看看花夙风。”说着,就顺着花夙风离开的方向走。
军营还是一如既往的守卫森严,十步一守百步一防的。夜里军队的道路旁的烛火很好的成为了指路的明灯,司空摘星追出的时候,花夙风的人影早已经离开了主道。
司空摘星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却不见花夙风的声音,正想找个人来问一问,却在抬头间看到了立于屋顶的那人。脚下用劲,司空摘星也上了屋顶,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花夙风回头过来,看清楚司空摘星之后却又吝啬的收回视线。
“我还以为你出军营了。”在走近花夙风之后,司空摘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此时出入军营会给军营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花夙风的声音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冷漠。
“是吗?”司空摘星在花夙风身侧站定,心里却是在冷笑着,“我想就算是那些刺客想要潜进军营来,脚下那邢物也不可能发现的了。”
“嗯?”花夙风的脸色又变,猜不透司空摘星话里的意思。
“你看。”司空摘星笑道。然后引着花夙风的视线随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哪里是一处走廊,“这里就是一个大缺陷。我刚刚在这里站了不久,但是我都看出来了这里的换班和巡逻的人走动交换的时间足够百十来个人来往一次。”
花夙风脸色一变,有些难看。
司空摘星却又指着另一侧说到,“那边也是如此,虽然士兵交换的时间稍短,但是巡逻的士兵却要许久才能走到这边来一次。这个过程中把那写守的士兵弄晕或者是杀了,我估计也要半柱香之后才有可能被发现。”
“这军中十步一守百步一防,看似守卫紧密密不透风,但是只要给人一定时间能够掌握军营的布兵设置,想要来往与这里不惊动任何人简直轻而易举,毫不费工夫。”司空摘星十分笃定的说到。
从进来开始他就已经发出好几处类似的破绽,就算是没有轻功的常人,只要有足够精密的计算走进来刺杀昏迷中的裴一叶再出也不是什么难题。
听完这邪,花夙风的脸色早已经青白,军营是出了皇宫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再加上现在裴一叶危急时刻还未过更是守的十分严谨,但是在司空摘星眼中或者说是在外人眼中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虽然不管花夙风什么事情,但是也让他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只是司空摘星还并未停下说辞,他在花夙风青白了脸之后又道;“其实这样也挺好。”
花夙风回头看他,眼中已然有了些诧异。
“这些地方并不是能被轻易看出来的,索性就如此将计就计好了。”司空摘星将讽刺深埋在了心底,但是带着轻蔑的语气却出卖了他,“在这些漏洞之上设下陷进,若是真的有人来行刺,那无异于自投罗网。防起来反而轻松。”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天,花夙风脸色越来越难看,愈加琢磨不清司空摘星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开始看似挑刺,他还以为他无心帮助裴一叶,但是现在看来却……
而且司空摘星一直在说有人来袭,“难道你知道有人会来偷袭?”
司空摘星深不可测的一笑,让花夙风心里发毛,就在花夙风紧盯着司空摘星看的时候司空摘星却无所谓的开了口,“就算是现在北华无心对付南楚,但是眼红南楚不想就此了之的人多得了,先不说其他地方的人,单就是南楚怕是就有不少人恨不得裴一叶命丧黄泉吧……”
“是这样?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假惺惺的装作哀伤的意思?”花夙风道。司空摘星若是真的为裴一叶等人着想,又怎么会现在才告诉他,而且不是告诉裴家军那些人,毕竟裴一叶昏迷的现在在这里他们说的话才算数——难道司空摘星防备的人正是裴家军!
不,不可能,裴家军是裴一叶一手带出来的,每个人都是裴家的人。应该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才对。
花夙风脸色一变再变,司空摘星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直到对方脸色的表情一瞬间凝固了变为震惊之后,他才转眼又说道,“裴家军确实是以裴家为利益中心的地方,但是若是裴一叶让他们不满意了,那就不好说了。”
司空摘星句句话里含话,让花夙风心惊胆颤,逐渐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军队贵在团结,若是裴家这个时候自己打起来,那估计用不着北华再动手脚南楚也十分危险。
“裴一叶一直都是被裴家军保护的,之前上战场都没有受伤,但是现在却被重伤。”司空摘星担忧的看着远方漆黑的夜空,“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觉得奇怪吗?”
花夙风并未再说话而是转身往身后走,他走得很快似乎是十分着急,司空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别,你现在做不了什么。”司空摘星说道;“现在就算是你给他们说清楚这些事情,他们也有自己的思量未必会相信你的话,而且他们一旦清楚了才是最麻烦的。”
花夙风闻言,微微停顿了一会之后才收回自己抬起的脚,他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精致,“怎么回事?”
大概是看出来花夙风的疑惑和急促,司空目光中似乎有了笑意,他开门见山,道:“我已经说过了,军队贵在人心和团结。”见花夙风依旧疑惑不解,司空这才又道,“你想想,这些年来裴家军一直在军队一家独大,且在朝中势力稳定仅屈于皇帝陆熔一人,有多少人心甘情愿有多少人没点想法?”
说到这儿停了停,司空特意留住了时间给花夙风皱眉,然后才接着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往大得想,甚至可能是有人借机铲除裴家的人和势力权衡自己的权利。”这确实是陆熔的性格最会做的事情,不为之所用,那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危险到自己存在的价值,那就势必要铲除!
司空的话一向说得很简单,并不大声但却让花夙风浑身冒出了一层冷汗。
若是陆熔想对裴一叶动手,那他就势必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会动手。不然一旦逼急了裴家的人那就只会适得其反,陆熔性格虽然有些过激但是却并不是那种冲动行事的人,他不会让自己冒这个险!
忍了裴家军这么多年,陆熔不可能连着一点时间都等不下。除非他已经找好了接替裴一叶接替裴家的人选且已经做好了所有暗中安排。
这样一来,就算是他们再做什么也毫无意义,毕竟胳膊掰不过大腿,就算是他们齐力保住了裴一叶的一条性命也只会让他更痛苦。因为若是裴一叶活着陆熔不会放过他,裴一叶自然也不会放过复仇的机会。
越往深处想,花夙风身后的冷汗就越多。
若是真的按照司空摘星所说,那么现在最麻烦的情况就是他们脚下这些士兵和军官全部都已经是陆熔的棋子,而他们这些之前曾经和裴一叶走得太过‘靠近’的人无疑会被当做裴一叶的爪牙一起削!
若是被下面那群人知晓他们已经察觉这件事情,说不定他还未走到裴一叶身边,就已经被团团围住而后抹杀掉。颜傅等人武功虽然不错,但是这里是军队,就算是一群蚂蚁数量多了也能够一口一口的咬死他们。更何况现在一个南丝毫不会武功,颜无又受了伤。
看着花夙风抿着嘴皱着眉,司空摘星却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想太多,说不定这不过就是一场失误而已。什么都没有发生,裴一叶也只是因为一时大意而受了伤。陆熔选择在这个时候对裴家军动手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只是司空摘星这个安慰人的方式显然不高明,因为就算是不用细想也知道这次战争中损失最大的是南楚的军队,那兵力损失第二大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这章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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