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你装糊涂是不是?你自己瞧瞧,把咱家今儿个才穿的衣裳弄得这么脏,难道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知春连忙道:“公公说的是,要不……公公回去将衣裳换下,然后我帮您洗干净再送回来?”
“灰尘倒是能洗得干净,但这里呢?”齐宽指着袖口道:“磨破了又要怎么办?”
知春仔细看了一眼,发现只是袖口处有一根线断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想是刚才齐宽撑地的时候,不小心磨到了地上的沙石,“我帮公公补上就是了。”
“补上?”齐宽抬了下巴,倨傲地道:“咱家可从不穿补过的衣裳。”
知春试探道:“那依公公的意思是……”
齐宽似笑非笑地道:“咱家的意思很简单,这身衣裳差不多值十两,你照赔就是了。”
知春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凡事过犹不及,齐宽如今的言语与他平日的性子太不相符,很容易被夏晴看出破绽来,但夏晴就在不远处盯着,她不便说什么,只能道:“这身衣裳至多只值三两,何来十两之多。”
齐宽沉下脸道:“咱家说十两就是十两,难道以咱家的身份还会诓你不成?”
知春咬一咬牙道:“我没那么多银子。”
齐宽凉声道:“怎么说你也是钟粹宫的管事姑姑,每三年就会有上百名秀女入住钟粹宫,少不得要给你一些好处,岂会连区区十两都拿不出。”说着,他伸手道:“还不赶紧拿来。”
知春气恼地道:“齐宽,不管怎么说,你我以前也曾一起在坤宁宫共事过,你何以一点情份都不念,非要咄咄逼人!”
听得这话,齐宽面色一寒,冷声道:“你还记得坤宁宫吗?这么多年来,我与你说了多少回,你却始终记恨主子将你赶出坤宁宫之事,不愿回去见主子,更不愿认错。”
“我……”知春刚说了一个字,齐宽便打断道:“你什么,难道你敢说仪敏贵妃的死与你无关吗?当年要不是你疏忽大意,没有及时通禀,仪敏贵妃根本不会死。”
知春这会儿已是懂了齐宽的意思,心中暗暗赞许,顺着他的话道:“不错,是我没有及时通禀,但我也是因为心疼皇后,不想打扰她歇息,难道错了吗?结果她却不分青红皂白,不念多年主仆之情,将我贬去了钟粹宫;我不该恨她吗?”
“主子要是不念主仆之情,你还能舒舒服服地做你的管事姑姑吗?早就被贬去辛者库挨鞭子了,真是不知好歹。”说罢,他掸去身上的灰尘,漠然道:“我并非真要你那十两银子,只是希望你弄清楚,主子从未薄待过你,相反,她一直都护着你,盼着你能够回去见她。”
知春紧咬了银牙道:“我的事情,我心中有数,不劳齐公公操心。”
齐宽被她气得不轻,扔下“冥顽不灵”四个字后,拂袖离去,在其走后,知春又站了许久,方才抹一抹眼角的泪准备往前行去,抬眼之时,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夏晴,露出惊慌之色,屈膝道:“奴婢参见惠贵妃,娘娘万福。”
夏晴走到她身前,和颜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