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镜湖（下）

你要不要亲自出去把他们打发了？”

    白衣人白眼一翻，道：“这两日不是青霜值班么？她怎么没去清理大门？”

    粉衣女子道：“青霜说这些人太也脓包，她懒得管，她宁愿到后山陪那女鬼喝茶也懒得去赶。”

    “果真竟是如此差劲？”白衣人皱紧眉头，摇了摇头道：“看来我再等六十年也是白等！世间武学竟然衰微至此！老夫生不逢时也！”

    小千忽然道：“老伯，庄外有什么人要与你为难吗？要不要我去替你赶跑他们？”

    白衣人回过头来“咦”一声道：“你们还没走？”

    我听了心里一窘，本来我确实是和他告辞了的，可是后来听他们谈论家事又忘记走了。我脸上一红，连忙又拉起小千要走。

    “且慢，”白衣人伸手拦住我和小千道：“两位小朋友，外面也有你们的朋友么？”

    我不明白白衣人的意思，只好坦白告诉他道：“我有三个朋友，一个叫杨排忧，一个叫方铁笙，还有一个骆师傅是我的师傅，他们都是在‘万湖山庄’里走失的，也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在不在外面我可就不知道了。”

    白衣人向那粉衣女子道：“你去外面看一看，要是遇见这三人就把他们带进来。”然后又对我和小千道：“这‘剑心山庄’里的路恐怕不比那‘万湖山庄’好走，不如让寒月姑娘替你们找人，如何？”

    我还未答话，小千就想也不想地接口道：“好啊，正好我肚子也饿啦，你这里有吃的么？”

    “有，有，有，”白衣人笑道：“有吃有喝，包你吃饱喝足了。”

    我疲劳了一夜，肚子也真饿了，当下只好由那粉衣女子下去安排吃食，自己和小千留在湖边陪那白衣人说话。

    白衣人面朝湖水，负手而立，忽然对我二人道：“这个湖，它还有几个名字，你们可曾听说过？”

    我和小千听他问的奇怪，一起默默摇头不语。

    “‘小镜湖’是姑娘们起的名字，而我称之为‘剑池湖’。这个‘剑池湖’能照出世间的心魔之相，因此历任庄主又称之为‘心魔湖’。”

    小千的肚子里“咕”的一声叫，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回答，只听他追问道：“什么是心魔？”

    白衣人道：“你仔细对着湖面，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小千果然低头一看，道：“什么也没有啊！啊，不对，也不是什么也没有，我看见了一个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郎，约莫十二岁的样子，仔细一看，竟跟我生得一模一样！”

    我和白衣人都不去理他。

    我也好奇地往湖水中一看，透过湖面半透明的倒影，绿水清沙，一清二楚。

    我一呆之下，也想说一句“确实什么也没有”，这个时候就听见小千一声“娘亲”跪了下去。

    我以为他又看见了什么意外的东西，不由地心里也是一怵，湖水中的倒影随我的心神一晃，居然在幽绿的湖水之中倒映出了爷爷和小黑！

    白衣人这时问我：“你看见了什么？”

    “开什么玩笑，”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你说这是‘心魔湖’，可是爷爷他又怎会是我的心魔？”

    白衣人平静地道：“你二人一个妖气冲天，一个魔相毕露，你们难道都没有察觉？”

    我回头再看小千，只见他几乎就趴在了湖面之上，口中不住地呻吟着“娘啊，我是宝宝”之类的胡话，眼泪鼻涕都流淌了下来。我知道他确实是犯了心魔，被看见的东西迷失了心智。

    白衣人指着小千对我道：“这孩子妖气虽重，本质却不坏，只要认对了良师益友，未曾不能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至于你，你身上有一样东西，却为我所忌讳的。”

    我愕然道：“是什么……东西？”

    白衣人不答，他平伸出右手，五指凌空轻轻一抓，似乎是要从湖水中取出什么东西来一样。

    那湖水随即汩汩上升，几股清流如蟠龙一般腾起交错，在湖面上凝聚成一只庞然大物来。

    我看地喉咙发痒，一时间怔在那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白衣人问我：“告诉我，此时你又看见了什么？”

    这个由湖水凝聚成的东西看起来似鹿非鹿，似马却又长着两只角。我呆立半晌，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只好摇头说了三个字：

    “不……知……道。”

    “很好！”白衣人苦笑道：“你果然看不出来这是一把剑。”

    “……剑？”

    “世人皆知老夫的‘心魔’乃是一把剑，因此便送我‘剑魔’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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