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几把,才终于确定这一刻不是在做梦,于是一把揪住林半的胳膊,低声追问道,“臭小子,你真赚了一百万?你不是在哄我吧?”
“怎么会哄你呢。事实上,我赚了七百万。”林半呵呵一笑,在父亲的耳旁低声答道。
林半之所以现在才透露自己发了大财的事,是因为他原本想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治疗父亲瘫痪病的秘密武器——他盘算着,如果父亲忽然间听到自己赚了几百万的事,说不定一激动,就会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只是后来牧云的出手相助,让他这个秘密武器没了用武之地……
听到“七百万”这三个字,林冬至像是被天雷劈中了一般,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滚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哥,你说的是真的?”林敏也凑到了林半的耳旁,不敢置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怎么舍得来这里吃饭?”林半宠爱地刮了刮妹妹的鼻子,笑道,“现在哥有钱给你治脸了,下午就治!”
林敏的眼泪顿时哗地流了下来。
林敏是个苦命的孩子,也是个坚强的孩子。虽然她当过乞丐,流过浪,受过无数的冷眼和耻笑,但这么多年来她总共也只哭过三回,一回是被父母抛弃之后,一回是被林半收养之时,还有一回,就是此刻了。
她像一朵迎着风雪盛开的腊梅花,总是表现得很乐观很坚强,但她永远没办法自信,因为这张阴阳脸让她永远挺不起胸膛来。
虽然林半信誓旦旦地说过很多次,等赚到钱就要带她去做激光美容手术,但林敏也私下里打听过医疗费用,得知像她这么大面记的胎记去除手术至少要二十万之后,她就彻底死心了,因为她从没指望过他们两兄妹有朝一日能赚到这么多钱。所以每当林半提到这件事,她总会笑着说一句“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
话是这么说,但林敏心底的遗憾,就像衣柜里的霉菌一样,不知不觉就爬满了她的青春岁月。
而现在,天降鸿福,老哥赚到了一百万,以往噩梦般的日子终于要离她远去了,又怎能不让她欣喜若狂?
“哭什么?没出息!”见妹妹忽然哭了起来,林半愣了一愣,赶紧抓起一张餐巾纸给她擦眼泪。
“哥,你让我哭一下,今天我好开心!”林敏抽抽答答地说着,脸上却满是幸福的表情。
林敏的眼泪还没解决,桌子的另一边,林冬至也忽然间哭了起来。
“老婆子,你听见了吗?我们林家发达了啊!唉,只可惜你看不见了……”林冬至终于缓过神来,明白了这七百万意味着什么,禁不住老泪纵横。
脱贫,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辛酸的字眼,期间蕴含着无数奋斗,无数坎坷,还有无数的屈辱。
林冬至曾幻想过儿子会有出息,但从没想过他会这么快有出息,而且是大到他难以想像的出息!
唯一的遗憾,是谢雨青去得太早了,没看到儿子出人头地的这一天……
这一刻,林冬至又喜又悲,脸上的泪水一时间怎么也止不住,犹如决堤的江水,滔滔不绝。
“老爸,都怪我,把你也惹哭了。”林敏见状,赶紧麻利地收拾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又抽了两张餐巾纸,凑上前去为林冬至擦拭眼泪。
在林敏的劝慰下,林冬至慢慢地平静下来,他看了看朱朝文等人,忽然缓过神来,于是赶紧掐了掐林半,沉着脸低声叮嘱道:“财不露白!臭小子,不想招贼惦记,以后就别这么招摇!”
林半无奈地点头称是。
林冬至刚说完这句话,就忽然笑了起来。毕竟他活了几十年,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扬眉吐气过,因此尽管他拼命地想摆出一付父亲大人的威严来,但心里的喜悦怎么都掩藏不住。
林冬至刚叮嘱完儿子,就匆匆忙忙地抓起饭碗,豪迈地往桌上一拍,对着正在为众人倒酒的服务员大声说道:“服务员,给我倒碗酒!”
“老爸,这里都是用杯喝的!你今天刚好,也不能喝太多。”林半赶紧拦阻道。
“臭小子,这么贵的酒,我当然要多喝一点!”林冬至顿时急眼了,他站起身来,从服务员手里抢过小酒壶,猛地往自己的碗里倒了起来。
酒倒得太猛了,洒了一些在桌布上,林半笑着劝道:“老爸,慢点倒,别洒了,要两千多一瓶呢。”
“我的乖乖哦,这不就洒掉了一百块?”林冬至听到这句话,顿时大急,他满脸遗憾地看着浸进了桌布里的那片酒痕,只恨这不是塑料桌布,不然就可以把脸凑到桌布上,把洒出的酒水吸个干净。
他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儿子还有七百万,多少瓶五粮液也买得起……
听到这句话,满桌人都笑了起来,就连服务员也捂着嘴偷笑起来。
这一刻,阳光普照,包厢里满是欢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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