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顶着风雪出发,只是不同以往,皇后娘娘坐进了马车,说是天气突变,得了风寒,虽然他们习惯于抬头就能看到皇后娘娘振奋人心的飒爽英姿,但也更希望娘娘身体安康。
凌月夕半躺在车厢的软榻上,手指再次搭上脉搏,没错,是喜脉。
这些年一有闲暇时间,萧墨璃便强迫着她学中医,说什么不懂中医却摆弄花花草草是对它们的亵渎,如今虽算不上神医,却也是得了萧墨璃的真传。再算算日子,从那晚之后,已经快五十天了,起初以为是自己奔波劳累所致的精血不调,没想到却是怀孕在身。
手掌放在肚腹,心中满是感动。
这个孩子,来的太珍贵了。
可是……凌月夕有些想不通,不是说怀孕初期会有糟糕的反应吗?那个叫做——妊娠反应。好像是爱吃酸不爱吃甜,又是馋得慌,又是恶心呕吐,心情也会变得很坏,可是她怎么一点症状都没有呢?
一路上胡思乱想着,转眼快要到新都。
一连几天的阴天,似乎眨眼间萧条了整座新都。
皇宫里尽管开满了姹紫嫣红的秋菊,火红的枫叶,入夜依然难抵孤冷。
司音警惕的盯着面前一副少年脸,却充满阴鸷气息的男子,不敢置信的跌坐在椅子。
“如果本统领猜的不错,你怀着的定是天朝皇帝的骨肉。”
“你,你怎么知道?”
猛然间,司音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怎么就……这不是等于承认了。
“呵,郡主不必害怕,本统领说过,你我目的相同,皆是为了心爱之人。再者,倘若萧墨珏晓得你有着宿敌的骨肉,就算看在东溟候的份上饶你不死,断不会留下你腹中的孩子。”
萧染的脸庞依然是眉清目秀的,只是声音透着一股肃杀的狠戾。
“你在威胁本郡主?”
司音黛眉一挑,不甘示弱瞪着萧染,他要害萧墨珏的心思她以知晓,难不成他还敢在皇宫里杀人灭口?以此人的城府,定不会打草惊蛇。
萧染微微一笑摇摇头,犹如一脸无辜的少年眨了眨眼睛,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玲珑的小瓷瓶放在桌上,岔开话题。
“知道那晚你的计划为何泡汤?”
那晚?
司音咬咬唇,她的确寻了最厉害的*药亲眼看着萧墨珏喝下,她故意和萧榕置气去御书房告状,扑进他怀中哭哭啼啼好一会儿,哪知他丝毫没有发作的迹象。虽然心中对萧染充满警惕,却也是好奇的看向他。
“萧墨珏身中奇毒以毒攻毒活了下来,已是百毒不侵之身,不过……这‘冰蚕玉蟾液’,恰恰是他唯一的克星!”
萧染说着,双眼熠熠生辉,拿起小瓷瓶在司音的面前晃了晃。
萧墨珏百毒不侵他早已知晓,那天白羽蝶要他配置*药,他便在制成的*药中滴了一丁点‘冰蚕玉蟾液’,却没想到真的发挥效用。
“‘冰蚕玉蟾’必须养在幼童体内,它们生长的很缓慢,一点一点吸食骨髓和鲜血,二十年后从它们的体内才能配置十滴‘冰蚕玉蟾液’,一滴兑十升水就能杀人于无形,而这瓶中,兑了三滴,如果郡主真要腹中孩子平安,回到天朝受皇帝宠爱荣升皇后之位,非要用到它不可!”
‘冰蚕玉蟾液!’
司音双眼盯着瓷瓶,慢慢走过来,拿在手中,露出一丝笑意,那个女人,很快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她再也不怕了。
萧染盯着司音,心中蔑视,这样一个不懂权衡不懂隐藏自己心思的女人,就是做了天朝的皇后也是无法长久。
“倘若萧墨珏死了,依着凌月夕的决绝,断然是跟萧溯瑾老死不相往来,倘若凌月夕被你害死,萧溯瑾不但会为她报仇,还会生生世世念着她,刻骨铭心!不管你是否生下皇子,活人始终争不过死人,郡主可要想清楚了!”
司音握着瓷瓶的手一颤,心思被萧染说破,犹如被人在心口刺了一刀。
萧染看到司音已经有了动摇,目光更加阴鸷。
“前些日子遇到一位旧识,说是受人之托寻一个人回天朝,虽然未直说但也透露一二,那人说所寻之人若见了此物,定会跟他回去。”
说着拿出一支梅花金钗。
“红梅傲雪,亭亭玉立。”
萧染读出金钗上的题字,而司音早已泪流满面,盯着金钗的目光缠绵温柔。
那是萧溯瑾送给她的金钗,那晚她仓皇离去,想必是落在他身旁。
原来,他是在乎自己,想让自己回去。
寂静的夜,就连落雪的声音都能听到,司音握着金钗,彻夜辗转难眠。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短短十字,却道出了她的情意。
纸页留香,是他熟悉的淡淡药香,隽秀的字体犹如她曼妙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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