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儿与孟安然去镇上买东西。
孟安然只管花钱,只要是刘艳儿看中的,必然要买下来的。刘艳儿时不时的偷瞧孟安然俊秀的侧脸,整颗心像是浸在蜜罐里一般。
孟安然虽不擅甜言蜜语,在刘艳儿眼里这就是稳重可靠的象征。何况,孟安然很舍得为自己花钱……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有一个可靠的爱自己的男人,已经够了。
何况,孟发然生的如此俊美。
情侣一道出门,刘艳儿只嫌与孟安然相处的时间太短,但是,她与孟安然还是下晌就回了家。待送了刘艳儿回到刘家,并在刘家说了会儿子话,孟安然便在刘艳儿的催促下驾着车回了自己家。
孟母见孟安然拎着不少东西下来,笑道,“这是给你买的?”
孟安然吭了一声,卸了车马后,又牵马去了马棚,都安顿好,这才去了堂屋儿。孟母已经将衣服拿出来细看,大多是男人的衣服,比量着儿子的身量买的。
孟安然道,“除了我的,艳儿还给你跟我爹,一人买了一套。”
孟母眉眼间俱是欢喜,嘴里却道,“给我们买这个做什么,我们这个年纪,并不缺衣裳穿。”心下很满意刘艳儿做事周全。
“她买了,你们就穿呗。”孟安然道。
“安然,花了多少银子?”
孟安然将剩余的银子交给母亲,“花了三两七钱,这里还有六两三钱呢。”
“倒是花的不多。”接了银子,孟母问,“艳儿买了些什么。”
“几件衣裙、一些面料吧。”
刘艳儿是个有心计的女孩儿,她满心筹谋才得到了这桩婚事,自然早就打听过孟安然上次定婚未成的原因。就是孟安然的订婚对象,阴差阳错的不也在马车上见过了么。
在刘艳儿看来,孟倩之所以会错过与孟安然的姻缘,无非就是孟倩家贪心太过的缘故。本就是上好的人家儿,千万难得的好对象。当然,乡里规矩,女孩儿在未出嫁时拿捏婆家一二,方能显出矜持的身份来,日后到了婆家才好过日子。
若是寻常门当户对的人家,这样做自然没问题。不过,你也得看清楚对象才好拿捏。本就是孟倩家高攀,结果还自作聪明,玩儿这种小把戏,岂不是明摆着让孟安然家着恼呢?
结果,这样大好的婚事……临到订婚,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刘艳儿仔细研究过孟倩,自然不会走孟倩的老路。相比孟倩,刘艳儿看得更加清楚,哪怕孟安然家有银子,也绝不喜欢别人拿自己当冤大头。
故此,如今民风开放,订婚前未婚男女出去买些东西已成近年来的惯例。刘艳儿早订过一次婚,孔凡家的条件远不如孟家,刘艳儿却并不因为孟安然家有钱就没谱儿的去叫孟安然给自己买东西。相反,刘艳儿将花销定在普通人家儿的范围内,孟安然给她买了东西,她也没让孟家亏了去,一样给孟安然买了不少东西,甚至连孟父孟母都考虑到了,这样的周全妥贴,孟母怎能不喜欢呢。
倒是王氏看刘艳儿买回来的东西不多,很是问了几句。话里话外的,刘艳儿怎能不晓得母亲的意思,遂道,“咱们家难道是那等吃不上饭的人家儿,何苦去抠索孟家?难道就因为孟家条件儿略好,就没谱儿的去花人家的银钱,要是干出那样没脸的事儿,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死了。安然带了十两银子呢,人家大方,咱们也不能没眼力。”
王氏一琢磨女儿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订婚在前,倒不必为些东西计较,笑道,“随你怎么想吧,你这样懂事,我只盼着你嫁过去,好过日子。”想到孟父孟母的为人,王氏不禁笑了,“我看你公婆为人识理的很,并非那等刁钻古怪的人。待你嫁了人,可不能再像在家里似的这样娇惯,媳妇就是媳妇。做了媳妇,就不要想做女儿时的光景了,知道不?”
订婚在即,王氏说到婚后之事,刘艳儿也较一般女孩子不同,竟是半点儿不羞不怯,落落大方。
订婚前,刘艳儿又去瞧了一回张三姐儿。
张三姐儿仍是住在镇里,肚子愈大,又因天气炎热,很是不好过。刘艳儿剥了个桃子递给张三姐儿,笑道,“三姐,你有着身子,也不敢给你吃凉的,尝一个吧。”
在夏天,什么都带着一股子闷腾腾的热气,瓜果虽多,因着天儿热,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张三姐儿吃了两口就忍不住用帕子拭汗,皱眉道,“这一个月,连滴雨珠子都没见到。若是下场雨,倒还能清凉些。”
“是啊。”刘艳儿道,“三姐,我听说镇上有卖冰的,安然家到夏天都会买些冰放到地窑里,七八月份拿出来用,倒也费不了多少银钱。你现在身子笨重,不如也买些冰来用,而且你们在镇上,也不用挖地窑储放,直接让卖冰的天天送过来就行了。”
张三姐儿笑叹,“艳儿,孟家是什么人家儿,自然有银子买冰。你姐夫,一个月就那些有限银子,吃饭尚且紧巴,哪里还有买冰的闲钱。”
“再者说了。”张三姐儿面儿上欢颜尽去,拉着刘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男人要面子,原就挣的有限,女人怀着身子,他们只当女人生孩子是吹口气儿就成的事儿呢,哪里知道咱们怀胎十月的辛苦。
婚前自然什么都是好的,方大海会讨女人的欢心,张三姐儿想着,只图这个男人疼自己吧。待过得日子,方明白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男人哪,有些话,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张三姐儿不再多想自家之事,反是打叠起笑容问刘艳儿,“订婚的日子可算好了?”
“嗯,下月十八。”
“是个好日子。”张三姐儿往床头的朱漆木盒里取了一个翠碧色的缎子荷包儿,一面绣着浅粉娇花的牡丹花,一面绣了鸳鸯戏水的图样,精巧的很。张三姐儿含笑的放到刘艳儿手中,“拿着,咱们姐儿俩好了一场,以后又是在一个村儿,有你在,我也多个说话儿的人。你订婚,我是去不了了。这是我早就做好的,送你订婚的礼物。”
刘艳儿顿时满脸感动,笑中又带了三分担心,“三姐,你怀着身子,可做这些费眼的针线做什么。”一摸荷包儿里还有东西,因与张三姐儿关系极好,刘艳儿直接打开来瞧,见是张三姐儿以前用过的一只银钗。摸着重量,也有几钱了。刘艳儿忙道,“三姐,有这荷包就够了,首饰就太贵重了,你拿回去,我不能收。”
乡里人没有城中人讲究,等闲戴不起金首饰,就算日子略富庶的人家儿,不过是给女儿置办两件银首饰罢了,有的为了面儿上好看,用银鎏金的也多。
张三姐儿刚说过日子艰难,又送她首饰,刘艳儿怎肯收这礼呢。
“看,是不是嫌简薄了。”张三姐儿有意怄了刘艳儿一句,将银钗重放回荷包儿,塞到刘艳儿手里,“给你,你就收着,咱们姐妹,还要见面不成?我纵使日子过的平平,挣银钱是男人的事,与咱们无关。咱们做女人的,无非就是男人挣钱咱们花钱罢了,至于其他的,倒不必理会。”
话到这里,张三姐儿嘴角儿浮起一抹冷笑,对刘艳儿道,“你不知道,前儿我那二姑子生了儿子,直高兴的我婆婆跟吃了喜屁似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我备了些礼让你姐夫送了去,我婆婆竟还嫌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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