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跟在人群中,也见了眼前此景,心中暗道:我以前还觉得她对小乐太过严苛,打骂得太凶……现在看来她已经是很溺爱小乐的了。
只听到轰地一声,张家的大门连带门框,就被佟晚晴硬生生砸倒了。
众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佟晚晴就像是做了一桩很不起眼的小事,挥了挥铁锏驱散灰土,踩着倒下的大门就迈步进去了。
张家人终于躲不下去了,一个白发老汉躬身驼背,缩着脖子,颤颤巍巍出来,两眼上翻:“这位、这位娘子,不知何故要砸我家大门啊……”
佟晚晴扫了他一眼,径直进了堂屋,扫视一周,猛地抡起铁锏砸在桌子上。
桌上的茶壶茶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那杂木做的桌子登时从中裂开,成了一堆碎木。
那老汉眼角抽搐,心痛不已,却不敢上前说话。他妻子也从后面出来,老夫妻两个相依相偎,只是看着佟晚晴在堂屋里大逞虎威。
不一时,佟晚晴一手拎着双锏,一手拎着幸存的椅子出来,在堂屋门口一坐,双锏斜靠在腿边。她拍了拍手,取了帕子按了按额头的汗,对下面围观众人道:“他家儿子张大耳,打残了我徐家的独苗,说不定挺不过几天了。我今日来,就是叫张大耳先去黄泉路上等着。”
众人听着心惊,暗道:张大耳在外面欺凌乡梓也不是一天两天,这回却真踢到铁板了。
人群之中有人沉声道:“你也逃不过……”
佟晚晴耳尖,拿起双锏,砰砰敲了两下,云淡风轻道:“我就没想着回去。”
人群中一阵骚动,这是碰到亡命之徒了。
正说话间,人群分开两边,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先看了一眼佟晚晴,旋即走到两位老人身前,低声安抚了两句,转头对佟晚晴道:“这位娘子,我是此间里长,人称张大眼的就是。”
佟晚晴只是看着大门,丝毫不搭理他。
张大眼只好上前一步,抱了抱拳:“舍弟在街面上或有不是,不过祸不及家人,你这般闯到人家家中来胡闹,总是有些不讲道理。”
佟晚晴铁锏一挥,嗡嗡有声,盯着张大眼道:“总之都是别人没道理就对了。”
张大眼嘴角抽动,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佟晚晴站起身,朝张大眼踏出一步。张大眼一个壮汉,竟然硬生生被她的气势所迫,退了一步,已然失了胆气。
佟晚晴冷声道:“我家小乐最没道理的,便是爹娘死得早,便是哥哥死得早,便是家里只有我一个弱质女流,没人教他护他,所以活该被人打死!”
欺负人家孤儿寡女是仅次于挖人祖坟的缺德事,一向为人所不齿。就连下面那些跟着张大耳混吃混喝的小流氓,也觉得大耳哥哥这回有些突破下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