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喊了一声:“看什么看,干咱们这行的,千万不要对尸体有太多留恋,不然容易出问题。”
我嘴里絮絮叨叨,手上却不停,捡起地上的铁锹,想继续挖,碰碰运气,没想到,铁锹刚刚铲到地面,忽然一声钝响,木柄断了。
我看着断成两断的铁锹,心里一阵紧张,这可是不祥之兆啊。铁锹都是新的,而我才十三岁,没道理把它用断啊。难道,今天晚上要出什么事?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还是早点走吧。
我正看着铁锹犹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笑声。这声音半男不女,就像是在我耳边笑出来的一样。
我心里一激灵,猛地回头向后看去。背后什么也没有,除了一颗小树,正在夜风中晃个不停。
我叹了口气:难道是我太紧张了,给吓的幻听了?
忽然,我发现情况不大对。文闯仍然蹲在地上,但是他没有再看那具尸体,反而,他正在回头看我。
文闯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像是恶毒,又像是嘲笑。
我心里一片冰凉,不由得感觉到,如果那个婴儿能够做出表情的话,肯定和现在的文闯一模一样。
我怯怯的叫了一声:“文闯?你玩什么呢?”
文闯没有回答我,我看见他嘴皮子动了动,然后发出一声笑声,半男不女,和刚才一模一样。
我几乎要逃跑了,但是文闯正好蹲在我的去路上。如果我选择别的方向,难免要从乱葬岗中间穿过去。我实在没有那个胆子。
我慢慢举起手里的铁锹柄,当作木棍,远远的冲文闯打过去。
文闯本来一直盯着我笑,这时候忽然神色突变,十分惊恐的看着我,然后连滚带爬的逃开了。
我根本没有继续追击的勇气,眼看着文闯让开路,连忙连滚带爬的想逃走。
不料,文闯在我身后喊了一声:“天下,你干嘛?”
我不由自主停住脚步,扭头看了他两眼,怀疑地问:“你不抽风了?”
文闯一脸无辜:“我抽什么风?你刚才中邪了吧,好端端打我干嘛?”
我晃了晃手里的棍子:“我看你神色不对劲啊,一直盯着那个尸体看,还冲我笑。我还以为你被鬼上身了呢。”
文闯脸上的表情无辜的很:“你眼花了吧。”
我正要问他刚才遇见什么了,文闯忽然神色紧张的跳起来,拉住我的胳膊:“快躲躲,有人来了。”
我被他拽的踉踉跄跄,跑到一颗树后面。我探头出去看了看,月光照着乱葬岗,孤零零,冷清清。除了刚才被我们翻出来的婴儿尸体,周围什么也没有。
我不由的很怀疑,回头问姚文闯:“哪有人?你瞎咋呼什么?”
文闯很诧异得看着我,小声在我耳边说:“你看不见?你看那边,那个人举着手电坐在坟头上。”
我顺着文闯得手望过去,根本什么也没有。
我有点不高兴了:“你不会是想说那个人是王大胆吧。大半夜的,玩这个有点不地道了啊。”
文闯忽然脸色惨白:“哥们,今天晚上咱们两个不走运了。”
我看他神色不对,有点害怕,小声问:“咱们不闹,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
文闯大口的喘气:“天下,你还记得麻子吗?”
麻子是我们村得一个乞丐,常年在村子里要饭。大家都认识他,也乐意把剩饭给他。这人也挺仗义,每天晚上卷着铺盖睡在街上,睡醒了就到处乱晃。万一有个失火偷盗的,他都会喊上一嗓子把大家叫起来。所以大家都说,有麻子在,大伙晚上睡觉都放心。
不料,麻子最后还是得罪了四里八乡得贼,他们心怀不忿,给了麻子一个毒馒头,把他药死了。由于没有证据,麻子的案子始终没有找到凶手。
麻子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进不了各家得祖坟,于是大伙把他埋在了乱葬岗,让他入土为安。
这时候我听见文闯提起麻子,不由得有些诧异,接话道:“记得啊,你说他干嘛?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文闯面色苍白:“我刚才看见他了。”
我心里扑通一下,脸上的肉直抽抽:“你说什么?”
现在文闯脸上的表情是被吓得要懵的样子:“他刚才给我打手势,让我们两个快点走,说这里有危险。”
我嗓子有点发干,声音都嘶哑了:“文闯,你没事吧,他可是死了啊。”
文闯脸上的表情忽然又是一变:“你听。”
不用文闯说我也听到了,一股风声,由远及近得刮过来,带着呼啸声,排山倒海。好像有一列火车冲着你开过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