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主母,家中的大事小事都归我管。我想打谁就打谁,我想骂谁就骂谁,就算把琼姨娘卖了,又算得了什么呢?”唐枝重新躺回去,随意拨开沾在颈侧的发丝。
她今日穿了一身玫红色的衬裙,外头罩了件浅黄色的纱衣,一举一动都姿态撩人。程远之愈发上火:“你敢!我才是这个家的主子!你敢把琼儿卖了,我就——”
“你就怎样?”唐枝的指间绕着一缕发丝,若无其事地把玩着:“从今日起,琼姨娘每日来我这里立规矩,敢犯一丝儿错,立马卖了去。”
程远之睁大眼睛,指着她道:“你放肆!若你敢卖琼儿,我就休了你!”
唐枝松了发丝,“扑哧”笑起来:“好啊,你现在就休了我吧。否则不仅琼姨娘要日日立规矩,其他人谁也躲不了。每天从早饭后到我睡觉前,轮流给我打扇子!”
“你,你这恶妇,毒妇!”程远之恨得咬牙,“你等着!”
他就不信治不了她!明明他才是一家之主!程远之撂下话,转身出了院子。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秋翎不无担忧:“夫人,您惹大爷做什么?于咱们有何好处?”
秋翎倒不怕程远之休了唐枝,她自小跟在唐枝身边,对唐枝的本事很清楚。只是,惹怒程远之显然有害无益,唐枝为什么这样做呢?
唐枝的眸色微深,声音透着冷意:“我自有打算。”
不多时,程远之回来,满脸得色地迈进门,扬起一张纸:“唐氏,你现在就去跟琼儿道歉,否则我立刻休了你!”
“休书?”唐枝看着他手里写满了字的纸张,带着一丝惊讶地道。
程远之扬眉:“不错!”
“拿来给我瞧瞧。”唐枝慵懒地伸出手。
程远之把休书往前一递:“你看好了!”
秋翎接过休书,递给唐枝,唐枝拿在手里,随意瞄了两眼:“大爷的字越来越有形了。”
程远之得意地挥着扇子:“你现在才来奉承大爷,已经晚了!”
连讥讽都听不出来,唐枝懒得鄙夷他,直接道:“大爷想要如何?”
程远之见她比方才收敛许多,鼻孔朝天,合扇一指外面:“给琼儿道歉!”
“只是道歉吗?”
“嗯……”程远之犹豫片刻,扇子一敲手心,故作大方地道:“就把你那套叫什么来着,就是成亲时戴的那套首饰送给琼儿当赔礼吧!”
秋翎暗暗叫糟,唐枝的首饰多半是唐太太生前置办的,程远之这回可拔了虎须了!
只听唐枝轻笑两声,捏住休书两边,缓缓撕成两半,再叠在一起,重新撕开。如此反复几回,一纸休书很快变成一把碎屑,走到程远之身前,抬手扬了他满脸:“休我?你也配!”
“你!你!”费尽心血写的休书就这样被撕碎,程远之既心疼又恼怒,气急败坏地拨下满头纸屑:“唐氏!你竟敢——”话没说完,只觉脸上一痛,耳边传来“啪”的一声!
“大乌朝的新典,你读了吗?”唐枝站在他身前,眼神轻蔑:“妄想休我?果然是小家小户出身,低俗自大!”
程远之的脸上火辣辣一片,恼怒地抬起手:“你这贱人,竟敢对我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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