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唬我,亏我还事事助你,原来我的事你根本没放在心上!”
唐枝皱眉:“我答应过你的事,便不会食言。”
“你现在救也是救,十年后救也是救!”杜芸扬起声音道,“我要立刻救出我弟弟!如果你做不到,以后再别支使我!”
说完,袖子一甩,拧身出去了。说好与唐枝一起去看铺子,此时也不管了。唐枝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生气,想要救出杜强,岂是一日两日办得成的?先不说杜强现在何处尚不清楚,等到打听清楚后,难道不要层层打点,才能将人救出来?她已经请人去打听了,杜芸为了她多买两件衣裳便发火,简直不可理喻!
气恼之下,也没拦杜芸,叫上秋翎便往外走了。
却说杜芸回房之后,很是生了顿闷气:“臭小子,等把你捞出来,老娘扒了你的皮,看你还敢不敢再作孽!”
唐枝的辛苦,杜芸也不是不知道。可是那些和她无关,她只想赶紧救出杜强,杜强只比她小两岁,如今也有二十一了,该是娶妻生子的年纪了,耽搁不得。想了又想,竟给她想起一个人来。
这边刚穿戴打扮好,那边便有人来报:“夫人,郑公子求见。”
杜芸眼睛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连忙道:“快请进来!”
说着,匆匆往南院赶去。
郑晖这回连陈媒婆也没请,直接带了庚帖过来,见杜芸来到,开门见山地道:“我来交换庚帖。”
杜芸挑了挑眉:“郑公子,仿佛我们唐家没答应把小姐嫁给你吧?”
“我说过,唐枝只能嫁给我。”郑晖面不改色。
杜芸呵呵一笑:“我记得郑公子上回来时,说得是我们小姐配不上你?”
“夫人到底肯不肯换?”郑晖没有回答,只是抬了抬眉头。他挑这个时间来,便是打听清楚唐枝每日下午都要到铺子里去看一看,而唐书林又被撵了出去,只有杜芸一个人在家。
上回来时,杜芸对他的态度分明热情得不正常,郑晖以一个军人的直觉,嗅到一股可以利用的味道:“若夫人不肯换,在下只好抢亲了。”
杜芸的眉头跳了跳,心知这位不好糊弄,便也开门见山地道:“想要我答应,郑公子也要拿出诚意来。”
“什么诚意?”
“我们有个亲戚被诬陷,在西疆边城里做杂役,如果郑公子能够救出他来,我便答应这门亲事。”
郑晖没有说话,直直盯着杜芸半晌,直盯得后者心中发虚,才开口说道:“夫人既想求我办事,便该拿出求人的态度。今日换了庚帖,我立即着人去查。”
“哎哟,郑公子真是利索人。”杜芸掩嘴一笑,毫不犹豫地就把唐枝卖了:“郑公子稍等,我这便去拿我们小姐的庚帖。”
唐枝回来后,只见杜芸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翘着腿儿,晃着脚尖,仿佛专门在等她。唐枝停下脚步,冷眼站定,等杜芸开口。
却只听杜芸轻飘飘地道:“下午郑公子来换庚帖,我便把你的庚帖给他了。”
“什么?”唐枝皱眉。
“你不肯帮我救杜强,我便只能按着自己的法子来了。”杜芸微微一笑,“后日郑公子便来送聘礼,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七八****便要嫁了。”
“你竟敢!”唐枝气得脸色发青,原以为走了唐书林,至少会清净些,谁知杜芸比唐书林还干脆,二话不说就把她给卖了:“要嫁你嫁!反正我是不会嫁的!”
“郑公子这般人品,我倒是真想嫁的。”杜芸啧啧说道,“不然你跟老爷说一声,让他给我一张和离书?我拼个老脸不要,也要倒着追一追。”
“夫人,您太过分了!”秋翎气得脸都红了,“您怎么能不问小姐的意思,直接把亲给定了?”
杜芸晃着脚尖,笑眯眯地道:“儿女婚事不都是由父母定的?对吧,我的好女儿?”当初下套让她嫁给唐书林,现今尝到苦果了吧?杜芸笑得愈发灿烂。
“没错。”谁知唐枝出乎意料,竟然点了点头:“只不过,今日你胡乱卖了我,日后可不要后悔。”
“哎哟,我倒是想后悔呢!”杜芸听她威胁,不仅不怕,反而摸着心窝子做出痛悔的模样道:“我现在便后悔得不得了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嫁给郑公子,如此品貌,年纪轻轻便坐上六品千总,日后该是多么前途无量啊!”
唐枝轻笑一声,没有理她,抬脚迈上台阶:“可怜的杜强,遇着这样一个目光短浅的姐姐,本来能够洗清冤屈,现在却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说什么?”杜芸笑容一僵,飞快站起身道:“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