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他是男人,唐枝只是个和离过的有污点的女人,为何过得比他还好?程远之盯着唐枝一如既往光鲜的打扮,阴沉地道:“郑夫人素来任性泼辣,郑千总终于受不了,将你撵回来了?”
“你这人有病吧?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大人最爱重夫人了,关你何事?再敢出口恶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秋雁是大漠风沙之地长大的姑娘,性情率直爽朗,一点儿亏也吃不得,当下指着程远之斥责起来。
程远之的表情更加阴沉,盯着秋雁年轻水灵的容颜,忽然邪笑着伸手出去:“好个水灵的丫鬟,跟程大爷回家吧?你主子都被我睡过,你也——”
“呸!”秋雁气得叉腰骂起来,“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叫你胡说!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给我们夫人提鞋都不配!”气坏了的秋雁扑上前,对着程远之一通乱捶。
“秋雁,回来!”唐枝喝道,程远之从前就打女人,遑论现在?拉回秋雁,看着程远之道:“我听说你到处散播谣言,污蔑我的清白?”
程远之仿佛听到极可笑的话:“清白?好女不侍二夫,你都和离过的人,有什么清白?”
唐枝抿了抿唇,瞳孔中有一道莫名的光彩闪过,缓缓走向程远之身前:“你承认了,确有散播谣言?”
“是又怎样?姓郑的今日可不在,你能如何?”程远之讥笑一声,话音刚落,忽然眼前一闪,紧接着下面一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啊!”程远之哀嚎一声,捂着下面弓起腰。几乎是同时,颈后重重挨了一记,眼前顿时模糊起来。随着一阵碎瓷声响起,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下去。
“夫人!”秋雁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是倾慕地看着唐枝。眼前不时回放刚才的一幕,唐枝缓缓走近程远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膝撞在程远之下面,紧接着拿起桌上的茶壶砸在程远之颈后。
唐枝身量高挑,人又生得美艳,如此这般两记袭击,干净利落又赏心悦目。秋雁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羡慕得不得了。
“你,贱人,居然……”程远之的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没想到唐枝竟然有这两下子,又惊又怒。
唐枝冷笑一声,抬脚狠狠踩在他那处:“谁是贱人?你才是贱人!”在西疆的时候,因与吴夫人相处甚好,吴夫人便教了她几招防身术。在西疆几乎每位将士的妻子都会几招,唐枝曾经数次险些被辱,得了机会自然学得用心。此时正好用上,狠狠修理着程远之,别提有多解气。
“我可没有多好的耐性。从今往后,别叫我再看见你,滚!”
“枝儿明日有何打算,”是夜,唐枝坐在梳妆台前卸钗环,忽然听到郑姑母到来,站起身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姑母有事么,”
郑姑母便笑了起来,“那就好。我看过黄历,明日是个好日子,宜出门,既然你没有要紧事,姑母带你到天音寺上香,”
见郑姑母仍未放弃求子的打算,唐枝点点头,“好。”
唐枝的顺从让郑姑母极是高兴:“那你早些歇息,明日我叫你起床。”
送走郑姑母,唐枝坐回梳妆台前。如绸缎般柔软的乌发披在身后,铜镜之中,映出一张冷媚的脸庞。唐枝低下头,将掌心轻轻覆在小腹上,再抬起头时,镜中冷清的神情已然变得缓和。
这个月的月信已经迟了七八日,不知是否已经住了一个小生命?轻轻抚摸小腹,唐枝的心情有些微妙。
她并不确定,仅仅是月信来迟,还是有了喜事。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个人紧张便够了,何必让郑姑母跟着一起?抱着这个念头,唐枝并没有告诉郑姑母,只打算过些日子再请大夫把脉。
没有郑晖的被窝,有些阴凉。唐枝仰面而躺,郑晖不知何时才能调回京,若是一直都驻在西疆那种地方,有了孩子后,留在京中还是……有郑姑母帮忙照看,想来留在京中最好。郑姑母教子有经验,此外有孩子陪伴,也解了孤寂之苦。
只是,一年到头没有媳妇在身边,不知郑晖能否忍得住?如纱的月光透过窗子映在地面,唐枝睁着眼睛,久久才有困意。
翌日清晨,郑姑母与唐枝打点完毕,正准备出门,忽然三婶子与周兰到访。
“咦,嫂子和枝儿打算出门呀?”三婶子一边说着,脚下不停地走进来。
郑姑母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你们来做什么?”
唐枝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不等三婶子再开口,直接道:“今日我们不方便,三婶子和兰妹妹改日再来吧。”
三婶子一愣,随即摆出一副不客气的表情,领着周兰越走越近,口中热情地道:“嫂子真见外,咱们是什么样的关系?还用嫂子特地照顾不成,嫂子尽管带着枝儿出门,我在此等你们回来,正好与你们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