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兰以轻蔑的眼神扫他一眼,往门外退去:“何必自欺欺人呢?我阿晖哥哥长得英武,又有本事,但凡是个女人,都会看上他而不是你。想来你不知道吧?唐枝如今回京修养,今日到天音寺拜菩萨求子呢。”
程远之顿时笑了:“你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想叫我找唐枝麻烦?”程远之不蠢,周兰说了那么多,如何还察觉不出她的目的?只道:“唐枝倘若有什么麻烦,一定会感谢你的。”
周兰轻哼一声,转身走了。临去之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唐枝啊唐枝,叫你嚣张!
望着周兰离去的背影,程远之的眼神阴鹜起来,站立原地,神色阴晴不定。良久,挤出一丝阴沉的表情:“唐枝啊唐枝,如今你可是天怒人怨呢!”
程老夫人刚踏进院子,就见程远之迎面而来:“远儿,你又要做什么去?铺子里的生意近来不太好,你多上点心,不能总这样游手好闲呀!还有那个琼姨娘,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也不知偷吃什么了,****油光满面,早叫你休了她你不肯——”
“我知道了!啰嗦!”程远之不耐烦地拨开程老夫人,大步朝外头走去。
程老夫人被他一拨,险些撞到墙上,眼睁睁地看着程远之头也不回地离去,愣了半晌,忽然悲从中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
道路中间,横陈着一辆马车,挡住了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们的马车,”赶车的小厮扯住马缰,朝车上走下来的三人问道。
“程远之,是你,”不等对面的人回答,坐在小厮旁边的阿诚已经把走在前方的人认了出来。
马车里面,唐枝听到阿诚的声音,不由得讶异,竟然不是许万松,
可是,程远之如何知道她的行程,到天音寺上香的决定,是昨晚才同郑姑母商定下的!
“阿诚,将夫人请出来,咱们该回家了。”程远之噙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呸!我家夫人早已同你没有任何干系,识相的滚远点!”阿诚跳下车喊道。
马车里面,坐在唐枝对面的许夫人亦听到外面的动静,抬头瞅了唐枝一眼:“外面的男人是你夫君?你们闹别扭了?”
唐枝心下一沉,此时如果解释不清,恐怕要引起误会:“他是我的前夫,我们已经和离了。”
许夫人明显地愣了一下,声音不自觉拔高:“你和离过啦?”
“不错。”对方的失态,唐枝并没有见怪。毕竟和离不是多么常见的事,哪怕本朝出过一位女帝,普天之下,但凡日子还能捏着鼻子过下去,便没有和离的女子。
不过,车厢外面的人显然听到里面的动静,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传来道:“嫂子,您就别同大哥闹啦,床头吵架床尾和,说什么和离,多伤大哥的心啊!”
车厢里面,唐枝脸色微沉,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抬头看向对面的许夫人,果然见其面上泛起诧异:“原来你们没有和离?”不等唐枝解释,神情不悦地道:“既然是小两口吵架,我便不留你了。”
“夫人,不是您想得那样……”唐枝解释道,可是许夫人显然不再相信,别过头,面朝里,伸手做了一个下车的手势。
这时,马车外面又响起道:“嫂子,大哥知错啦,您就别同大哥怄气啦!快跟大哥回去,回家后再让大哥给你赔礼道歉!”
“夫人,为夫知道错了,你就跟随为夫回去吧。”程远之歉然的声音随后响起。
唐枝抿紧了嘴唇,心下冷笑不已,他倒是下得了狠心,这样跌份儿的话也说得出口。倾身低声道:“我知夫人心中怀疑,可我确然已同他和离,四个月前已经再嫁。”
许夫人闻她语气诚恳,不禁转过身来,指了指外面疑道:“那他为何……”
“夫人不知,他本性奸馋,好吃懒做。自从与我和离后,家里的铺子没有人打理,过得一日不如一日,不免打起了我的主意。”唐枝叹了口气,“他有多么混账,夫人想破天也想不到。我同他和离之前,他曾经想把我卖给他的狐朋狗友,以赚取银钱。”
“什么?”许夫人惊得张大嘴巴,“竟有这般混账的人?”
唐枝点头:“我不知他为何拦住我,但请夫人为我遮掩一时。”
“那我该怎么办?”许夫人不禁坐直身体,如果让唐枝下了车,岂不被对方卖了去?
唐枝附耳对她轻声两句,继而许夫人便温声朝外面说道:“程家兄弟,我同唐妹妹聊得甚好,你们夫妻日久,也不差这一时,不如进城后再让唐妹妹回你车上?”
外头一时间没有回应传来。许夫人紧张地攥起手指,有些害怕地看向唐枝。唐枝倒不如她这般紧张,程远之一向是个蠢的,这回不仅让人在山上抢劫,更趁机在山下毁了她的马车,已经很出乎她的意料了。
况且方才阿诚已经叫出他的名字,他难道敢强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