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军的进攻才是当务之急。”范拘义说道。
“我们有大江作为天险,只要派出水师日夜巡逻,铁血军没有任何机会的。外患不足为惧,内忧才正真可怕。万一江南的豪门,和士林中的人,都和铁血军勾结在一起,我们江南就真的不保了。”富祖慈说道。
“那又该怎么处置呢?严厉打击他们,他们就会投入铁血军的怀抱;对他们不管不顾,整个江南不能团结起来,照样无法抵抗铁血军的进攻。如果麻烦一个一个来,还能妥善的处理掉。但麻烦一下子全来了,我又该如何应对呢?”范拘义发愁道。
“我知道拘义兄仁慈,但现在这个非常时刻,是不能显露任何仁慈的。对于那些闹事的豪门,必须严厉打击,杀杀他们的威风,他们自然就知道,谁才是江南真正的主人。”富祖慈说道。
“富大人说的不错,对于那些闹事的人绝对不能客气。他们竟然敢谋害总督大人,只要总督大人一句话,我这就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事后如果有人怪罪下来,总督大人尽管把我交代出去就好。我顾祥利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的。”顾祥利说道。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江南豪门和士林在民间拥有很大的影响力。把他们杀了,我们成什么了?当江南的人民不支持我们了,我们如何去抵抗铁血军。”范拘义说道。
“那就这么不管他们吗?那就为了让他们支持你,把权力交给他们吗?拘义兄,人心的欲望是无穷的,你让他们这次得逞了,他们以后会越来越放肆的。等江南的大好局面失去了,死的可就不是几个人了。”富祖慈说道。
“这我明白,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但现在不是向他们动手的时候。想办法安抚住他们,一心抵抗铁血军才是现在该做的事情。先把几个带头闹事的人抓住,然后向其他人晓以大义,我想如今敌人就要打过来,他们不会认不清形势的。”范拘义说道。
“可就是有一些人,他们完全不顾大义,为了权力二字什么都干得出来。难打拘义兄,就要纵容他们吗?”富祖慈说道。
“当然不能纵容他们,但也要好好分辨才是。我想大部分人都是因为一腔热血,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蛊惑的,我们不能伤害他们。至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找到一个就杀一个。”范拘义咬咬牙说道。
“那杨家和朱家,拘义兄又该怎么处置呢?他们敢背地里耍阴谋,很可能就会对外勾结铁血军的。”富祖慈说道。
“暂时不能动他们,他们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派人好好盯着他们,一旦把握住他们勾结铁血军的罪证,诛杀他们,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范拘义说道。
“那就按拘义兄说的去做吧。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拘义兄一句,你是因为你的仁慈,被江南人拥护,才能当上江南总督的。但我担心你也会因为你的仁慈,而遭遇失败的。请拘义兄一定要狠下心来,单单靠仁爱,是不足以治理天下的。”富祖慈说道。
“一阴一阳,一刚一柔,这个道理我明白。还是先想办法,把铁血军击退吧。”范拘义说道。
富祖慈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便出门安排事情去了。而顾祥利没有走出去,只是看着范拘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跟随我也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情就都说出来吧。我会听的。”范拘义抬头说道。
顾祥利听了范拘义的话,想了想,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我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总督大人总是这样仁慈,是会被人欺负的。总督大人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些冥顽不灵,怙恶不悛的人,你是感化不了他们的。好人易当,恶人难做,我顾祥利愿意替总督大人做这个恶人。”
范拘义听了顾祥利这番话,也是十分感动,他知道顾祥利这都是在为自己着想。范拘义起了身,走到了顾祥利的面前说道:
“我知道你这都是为我好,但事情绝对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善恶真的是那样泾渭分明,只需要把恶人全杀了,把善人全都留下,那这个世界也就安宁了。但人心是无善无恶的,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一念可以为圣,一念可以为魔。因此没有感化不了的人,只是这个一念不好把握而已。”范拘义说道。
“可是大人这样会很辛苦,也会遇到很多危险的。”顾祥利担忧地说道。
“世上谁人不辛苦?哪条道路不危险?既然来到这个人世,就要承担好自己的责任。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走这条路了,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这条道路走下去,直到我人生的终点。仁爱之路虽然难走,但也不是不能走的,只要努力,只要诚心去做,总会有所得的。”范拘义说道。
“大人的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他们不该背叛大人。东南的士林该杀,江南的豪门该杀,安云的宪谷中也是该杀。”顾祥利说道。
“不要再说了。你不懂没关系,但你一定要记住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该杀的,不要以为把人杀了,一切祸患就会消除。我不是傻子,我也有脑子,出了麻烦,我会好好把麻烦解决的。你点兵去吧,不要让安云人打过大江来。”范拘义说道。
顾祥利听完,还是不能理解范拘义的意思。接到范拘义的指令,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已经暗下决心,拼死也要抵挡住铁血军的进攻。
所有人都走了,整个屋子只剩下了范拘义一个人。一切危险,他并不害怕。他只是因为不被别人理解,而感到有些伤心。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人来通报,有一封瑶东的信寄过来了。
范拘义听后也是狐疑,不知是谁,会从瑶东给自己寄过信来。接过书信,把所有文字都读完之后,范拘义的眼睛湿润了。
“果然还是有一个人理解我的,虽然她离我很遥远,但还是有这样一个人的。”范拘义暗道。
把书信收在怀中,范拘义又重新有了信心,即将面临的一切险难,在他眼中也都变得微不足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