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预感,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那清秀公子说道:“你说这话很多遍了!”七公子瞪了他一眼:“你就盼不得我好!”说完,七公子掠过那人,牵着苏木木的手径直走到屋里去了。
七公子抚着苏木木的脸颊说道:“这么年轻怎么就成了鬼了呢?”苏木木也不知道为什么,格外信任眼前的这个人,就把自己父母是如何不在了,亲戚是如何欺负她,她又是如何遇到夜瞳的事一股脑儿地都和七公子说了。七公子满眼的是同情,他说:“小小年纪就遭受这些,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个道理想必很早就懂得了,这么早就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还和一个不死人签订契约被困住了,这个不死人也算是趁人之危吧!”苏木木赶紧摇头否认:“不不不,夜瞳对我很好,从来不强迫我什么,嗯,除了他这个人有时候自大自恋,经常拖欠我工资,还老神神秘秘,每次说话只说一半——等一下,现在是什么时候?”七公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十二点了,怎么了?“苏木木突然醒悟过来说道:“这么晚了,我怎么跟你在这儿闲聊,我应该回店里,接待那些不知什么时候串门的鬼朋友,再不回去,我们老板该生气啦!”七公子一下子脸就阴沉下来了,他有些生气,说道:“木木,我还以为你会更愿意陪着我呢,我们刚刚不是相谈甚欢吗,你要是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了!”
苏木木想离开,但又不忍心这样对待七公子,于是又坐了下来。七公子看到苏木木停下了脚步又有一点点小开心,他亲了一口苏木木,这就像在苏木木的血液里注射了一剂镇定剂,使得苏木木一点儿都挪不动脚,苏木木只得跟着七公子的指引,两人合着衣服卧倒在床上。七公子开始和苏木木讲着自己的遭遇:“木木啊,你是我第三百二十一个女朋友了,我就知道这次肯定能成。”“那前面三百二十个呢?”“她们无一例外地都把我给甩了!”“为什么呀?”“有的说我长得太帅,没有安全感,只适合谈恋爱,不适合结婚;有的说找到了对她更好的人;有的嫌弃我****不强——”“嗯——这也行?”“有的说我追人的方法太老土,有的说我给不了她想要的,你们女孩子的心思真难懂!”苏木木此时对于七公子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这永不言弃的精神值得天底下所有的男**丝学习。“木木,你说她们为什么都这么对我?”苏木木想到了夜瞳和薇薇的故事,说道:“相遇其实就是一种缘分,相爱却需要勇气,有的时候一对恋人没有在一起,不是缘分未到,而是有一个人没有往前跨出一步的勇气!”
屋内温暖如春,屋外却是寒风凛凛,屋内七公子和苏木木合着衣服彻夜长谈,屋外孤独地立着一人,点着明灯,守着这个孤独的夜,此人便是老幺,老幺独自坐在阶梯上,叹了一口长气。
夜瞳和薇薇相隔十年的再次相遇,让二人心中都感慨良多,俩人走遍当年约会的地方,却发现早已没了当初的悸动,景仍是当年的景,只是二人再也找不出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夜瞳告别了薇薇,回到玩偶之家,没见到苏木木,却看到了宋瑜,夜瞳问道:“我的仆人被你带到那儿去啦,白无常?”原来这宋瑜竟然是白无常幻化的,为了替阎王爷看住这神通广大的主仆二人,故意接近苏木木,融入她的生活,其实在苏木木没死的时候二人已经见过,只是苏木木失忆不记得罢了。
只见白无常神色凝重,说道:“这下我们麻烦了,木木被七公子给劫走了!”夜瞳紧皱眉头,责怪白无常:“你干什么去了?”白无常赶紧解释:“我当时一走进那个地方,就中了白流苏和高宇的诡计,我之所以装不舒服先行离开,是因为我感受到了附近有不少冤魂,我想把他们都带回地府,哪知道顺着感觉追出去,连个鬼影都没见到,我又料定白流苏不会对木木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没想到等到我再折回的时候居然见到了七公子,他牵着苏木木俩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夜瞳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就怪了,这个七公子是个修行千年的白狐,心高气傲,和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像白流苏之流更是入不了他的法眼,怎么如今俩人搅到一块儿去了。”白无常说:“近期狐妖伤人的事件多有发生,而这七公子是群狐之首,他必定了解内幕,就算此事与他没有干系,他也大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这木木,大家都知道这七公子寻求配偶好多年,他曾发誓,第三百二十一个只要是到手了,就绝对不会放过,恐怕苏木木是要不回来了!”夜瞳十分坚定地说:“不管要不要得回来,我们都要去试一试!”
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就来到了七公子的府邸,被老幺拦了下来。夜瞳礼貌性地说道:“我是七公子多年未见的老友,这一次是为了点私事来拜会他,不知公子是否可以通传一声!”老幺上下打量了一下俩人,说道:“不可能,老七的朋友我都认识,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时只听见屋内传来了一个温润的声音:“老幺,没关系放他们进来吧!”
夜瞳走进屋内,只见七公子刚刚晨醒穿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而苏木木则仍躺在床上熟睡。白无常看到这景象吓了一跳,悄悄附耳说道:“没想到苏木木这丫头还挺开放,平时还真没看出来。”夜瞳立马瞪了他一眼,白无常半个字都没有多讲了。夜瞳继续对着七公子道:“昨夜我听我的旧友白无常说,七公子您把我的仆人带到了此处,我本想着这人如果是一个与我无关的,我说什么也管不上这闲事,只是这苏木木是我的契人,我们之间有无法切断的纽带,我已将她借您一晚,如今也该还给我了。”
七公子在梳妆台前梳着自己一头秀发,倒也不理会他们,而是问老幺:“你看我今天这一身搭配可好?”老幺倒也真的是上前瞧了瞧,说:“一如既往的好品味!”七公子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笑了笑说道:“既然是夜瞳大人的契人,我也不好强行挽留,即使如此,你把她叫醒,看看她愿不愿意跟你回去,若是愿意,我自是不会阻拦,若是不愿意,你也我的女朋友强行带走不是?”
白无常立马上前将苏木木拍醒:“木木,走啦,我们走吧!”苏木木睁开惺忪的睡眼,说道:“嗯,宋瑜,你们怎么来啦?”“别废话,我们赶紧走吧!”谁知苏木木竟然不干了,她说:“走去哪儿啊,我在这儿好吃好喝的,又有七公子陪着,我可不想回那个鬼地方!”白无常叫嚷着:“苏木木,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鬼迷心窍啦,夜瞳为了来找你冒了多大的险!”谁知苏木木走到一旁,抱着七公子说道:“不,我要誓死捍卫我的爱情!”白无常刚想说点儿什么就被夜瞳打断了,夜瞳说:“也罢,既然她想跟你在一起,我也不好棒打鸳鸯,今天算是我们叨扰了,告辞!”
夜瞳一路都没有说话,白无常看着他的脸色安慰道:“肯定是那只狐妖使了什么邪术迷惑住了她,要不我们善良的苏木木怎么会这么对你,她才不会像高宇一样背叛你呢!”夜瞳倒是没有理会白无常这一套说辞,他说:“你刚刚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白无常一脸蒙圈,问:“什么事啊?”“刚刚那个老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狐臭味,和那些被攻击的男性身上的一模一样!”“难道你怀疑——”“没错!一定是这样!”“可是通常吸取男人精气的都是女妖狐啊!”“没错,我们忽略了一点,通常都是,还是有可能是男妖狐的!”白无常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我们这么长时间都追查不到,原来是方向搞错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夜瞳冷笑一声说道:“接下来就到了谈交易的时候!”
没过几日,老幺拜访了玩够之家。夜瞳说:“我还想着,你能忍受七公子与他人卿卿我我多久,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老幺说:“我帮助你把那小丫头带走,你得帮助我阻拦他们见面!”夜瞳却说:“我没有理由拆散一对两情相悦的恋人,她想留在那儿是她自己的选择,至于你今天之所以会来到这儿和我见面,是因为你心有所想、心有所求。”老幺笑着问:“那你倒说说看我有何事求你?”夜瞳却说:“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问你,连日在城中取多人性命,你知道这些冤孽迟早会找上你的吧?”
老幺十分淡定:“大不了就是散去一身的本事,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上的痛苦尚可忍受,可灵魂深处的伤痛,却无法弥合!”夜瞳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老幺,仿佛看到了他的灵魂深处,不多久老幺就听到了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拷问他:“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你心中的苦痛是什么?”“求不得!”
夜瞳说:“我的工作恰好就是让人可以随自己的意志或生不得,或死不得,或老不得,或病痊愈,或怨憎消,或爱相聚,或求得,或放下,我可以满足你的**,但是你要懂得割舍。”老幺说:“为求得心之所想,我无所畏惧!夜瞳摊开契约说道:“契约已拟好,落笔即成定局!”
没过多久,七公子将苏木木放回来了,宋瑜调笑道:“怎么?你舍得回来了!”苏木木有些不好意思,反过来质问宋瑜:“好你个宋瑜,原来是阎王爷派来的奸细,骗得我好苦,你可不能让安洁伤心!”苏木木又接着问夜瞳:“老幺到底和你签了一个什么契约呀?”夜瞳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老幺想要变成女子获得七公子的爱!”“那你又拿走了什么呢?”“我给了他人的生命,女人的外形,拿走了他的修行和声音!”
七公子也没有再到外边寻花问柳,日日守着他的小轩窗,黄花镜,可是却没有了那个天天欣赏他的人。这天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门口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推门声,七公子喜出望外地寻声望去,只见一面容清秀的女子身着绿衣,婷婷袅袅的向他走来,七公子失望了一小会儿,自己笑起来:“有这样一位美女送上门,我竟然只想着一个男人,也罢,不如你陪着我梳妆!”
看着绿衣女子给自己的搭配,七公子心中甚是欢喜,他说:“你的风格与老幺相同,长相也与他神似”七公子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可再坚固的感情又怎样,他终究还是离我而去,你也终究不是他,你替代不了他。”那绿衣女子唯唯诺诺,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七公子说道:“原来是个哑巴!”
二人于帷帐之中温柔缱绻,好不快活,只是七公子的心中始终缺了一角。
苏木木对夜瞳抱怨道:“你夺走了我刚刚开出花骨朵的爱情,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碰上你这个无良老板!”宋瑜嘲笑苏木木:“在一张床上躺了几天了,都没见你们开花结果!”苏木木哭丧着脸说道:“他说和鬼发生关系无异于****!”宋瑜由衷地赞叹了一声“精辟”,接着问夜瞳“这样岂不是太便宜老幺了,老幺可是夺走了许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夜瞳却说出了惊人之语:“这些人的性命并不全都是老幺夺去的,他只是在替七公子顶罪。七公子一心想要找到相爱之人,渡过情劫,可是老幺的嫉妒心太强,他蛊惑那些女子,让他们狠狠拒绝七公子,想以此将他牢牢地留在自己的身边,却没想到长此以往,七公子动了杀机,他杀掉了那些女子的丈夫,老幺为了混淆视听,才又故意杀了几人。”
苏木木听蒙了:“这些你怎么知道的?”“你告诉我的呀?”“我?”“老幺一副看到你就恨不得吃了你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宋瑜接着问:“那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夜瞳念着一首诗,渐行渐远:“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
夜深了,街道静了,七公子悄悄起床,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脸上泛着微笑的女子,他起身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老幺啊,你就这样不告而别,你要留下我独自忍受这孤单吗,我其实并不需要情,没有了你,我羽化成仙也是孤单一人,你为何不明白呢?”可惜这番话老幺却永远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