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焱返京,而夏元秋却留在了屏东,梁王的耳目第一时间将此事飞鸽往京。
朱晟那常年冷凝的脸,终有一丝开化,嘴角泛出几许意味难明的笑。
他迅速书写回信,飞鸽至屏东。
这日夏元秋与宋宁一行人刚刚巡视完难民营帐,众人脸上皆有笑意。
宋宁道:“鼠疫已经彻底清除,咱们多日来的劳苦,也算没有白费。”
元秋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喝上一杯,以示庆祝!”
宋宁浅笑,眸间清华灼灼:“平日看你滴酒不沾,还道你不好此道,未及想,竟是心有所缚。”
元秋也笑:“我素不爱酒,只是今日高兴罢了,鼠疫消弥是一喜,与你们相识更是一大喜,在有生之年,能遇见你们这些大义之士,是我夏元秋一大幸事,今日便不醉不归,如何?”
宋宁的师姐,许如月道:“如此看来,夏姑娘这是要与我等话别了!”
宋宁眉峰微皱,眸光紧凝着元秋。
元秋抿唇浅笑,道:“靖王已经走了七日,未有书信送至,我心中不安,既然此间事已了,我当尽快返京,与他同聚,也免日夜难安。”
许如月轻叹,扫了小师弟宋宁一眼,眸间有心疼之色,叹道:“真真是好让人羡慕的一对仙侣。”
夏元秋面颊微红,扬眉道:“凭许姐姐这般品貌,只怕是眼光太高,择偶太过刁钻,否则,还用得着羡慕小妹么?”
许如月面色泛苦,轻轻摇了摇头,叹道:“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去,不醉不归!”
于绿地林野,以天为庐,以地为铺,他们将酒坛铺了一地,把酒言欢,畅淡痛饮。
元秋向来没有酒量,不过三杯下肚,小脸便已坨红,清丽高洁的脸上,仿若开出了一朵热情似火的罂粟花,令人着迷,上瘾。
宋宁也是个没有酒量的,他自幼体弱,习医术,却没有体力习武,更不能像寻常男子那般豪情万丈的举坛痛饮。
酒之于他,是奢侈的享受,从不敢贪杯。
可今日,他只想放开胸怀,痛饮一场,大醉一场,尝尝这传说中,能令人忘忧的宝贝,究竟是何滋味。
他向来清明的双眸,渐渐染上迷蒙,眼底是深沉的郁色,他凝着那张深藏于心的娇颜,终是不受控制的泄出相思之意:“元秋,你看着我。”
元秋抬眸,看着宋宁迷蒙的双眼,笑道:“怎么了?”
宋宁凝着她的眸,那眸间华光璀璨,刻进敛入万千星辰,他一字一句道:“若在朱焱之前遇到我,你可会爱上我?”
原本推杯换盏的欢乐之声,一息尽止,众人皆脸上惊讶之色,他们心知小师弟的心事,却从未想过,那般骄傲的他,竟会问出此话。
许如月使了个眼色,师兄们纷纷起身离开,顺手拉着半醉的邢芳也一并走开,留给二人足够的私秘空间。
夏元秋喝了三杯酒,有醉意,却未醉,宋宁的一问,将她彻底惊醒,眸间的醉意,渐渐散去,她看了他半晌,突然笑道:“你醉了,尽说胡话。”她起身,离开那方草地,撇下宋宁一人,暗自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