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的心思,渔村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都认为大牛配不上白忆,可人白忆的性命是大牛救回来的,若白忆知恩图报,以身相许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可惜,这白忆似乎并没有以身相许的打算,只肯与大牛兄妹相称,令大牛这一腔热火,无处可燃呐。
大牛松下一口气,阴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只是这好心情,并未持续太久。
回到渔村时,村里火光冲天,在海风的作用下,火势极为迅猛,许大娘自马车里下来,瞧着远处那熊熊烈火,惊道:“大牛啊,那,那不是你家么?”
大牛愣在原地,那方向,确实是他家,他家在渔村靠海的尽头处,与村里其他的房舍挨得并不近,是十分明显的位置。
大牛撒腿便跑,朝着那烈火之源。
白忆也紧随其后,拼命的往那火源之处奔去,只望能快些到达,快些扑灭那足以毁灭一切的烈火。
只可惜,他们纵然跑得再快,也无法改变房子被焚毁的命运,火势太大,他们根本无法近前。
大牛想要冲进去,那里面有太多他的回忆,父母留下的东西,他儿时的记忆,他曾经的温暖快乐,以及现在唯一可以栖身的家。
全完了,全都完了。
他瘫坐在地,看着熊熊烈火渐渐熄灭,只余缕缕青烟飘渺其上,而他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化成了一堆灰烬。
她陪他坐在废墟之前,由深夜到天明。
突然远处传来阵阵叫喊声,他们回头,瞧见里长带着一帮人过来。
里长瞧见大牛的这般模样,又见好端端的房子一夜之间变成了废墟,也是气得不轻,回身伸脚便是一踹,踹得那黄衫青年直哀嚎。
“畜牲,杀人放火,你们真是一样都不漏。”
那黄衫青年,正是昨日在许大娘家门外闹事的人,原来昨夜的火,是他所为。
那青年一把跪在了里长的身前,哭丧着脸道:“老爷饶命,小人也是一时胡涂才犯此大错,老爷千万别拿我送官,我一定改,一定改。”
白忆自大牛身边立起,看着那黄衫青年的痛悔德性,面上露出冷厉,寒声道:“说,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那黄衫青年眼珠一转,扭头扫了眼人群,人群中有人退身离开,他想叫,却终是忍下了话头,硬了头皮道:“没,没人让我这么做,我也只是一时气愤,怒火之下,做了这等糊涂事。”
“不说是吧?”她冷笑,伸手自袖间掏出针包,取出两枚银针,走近那青年。
那青年吓得直往后退,却因被人钳制,退无可退。
里长皱眉,拦住了白忆,道:“白姑娘,我还要送他去府衙,若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交待呀。”
白忆摇头:“里长放心,不会有事,只不过想让他吐出实话罢了。”
里长这才放心,让开了一步:“请!”
白忆径直来到黄衫青年身前,俯视着膝跪于地的青年,沉声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幕后的主使走,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