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七步凝剑意

上却露出微笑，第三步迈出。

    哗！

    无形的水流声，传入西边几人心中。

    那少年又前进一步。

    还没等几人开口议论，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好像春天到了，草木萌，似乎还带着远山上独有的清清香气。

    这是第四步。

    几人互相瞧了一眼，一人沉吟道：“这少年练的多半是道家一脉的心法。”却是个身着黑白水合服的年轻道士。

    “呵呵，若论道家心法，哪一派能比得上武当的纯阳无极功呢？”旁边一人勉强开口笑道，却带了一丝讥讽之意，与身上的大飞龙道服颇不合拍。

    “飞龙子，你上次被韩哲打成重伤，还敢惹武当纯阳子，不怕张大教主震怒，让他出来杀了你？要知道昆仑离明教可是很近的哦！”

    一名少女若无其事地笑道，一身红衣中，只左耳上一点绿珠，青翠欲滴，更是夺目。

    “你！”飞龙子大怒，面色涨红，正要反唇相讥，忽然嗞地一声又传了过来，心火蓦然大盛，逆血上冲，他再也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这是第五步了，这少年心法当属水，如何这么快便过了青木？”纯阳子皱眉道，身边却无人应和，那一对如花姊妹也只是好奇看着。

    昆仑与明教交恶，明教教主张无忌又是武当祖师张三丰徒孙，飞龙子身为昆仑席弟子，胸襟却不大配的上，不久前又落败于韩哲手上，迁怒于他也说得上，只是这楼观道绿翘在一旁煽风点火，不知甚么用意。

    “看来我们武当身为道门领袖，这几派都有不满……”纯阳子看了身边师妹一眼，见她无甚表情，心中不禁起愁来。

    这武当大弟子的担忧陈远并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他也并不放在心上，他眼里全是火焰，跳跃的火焰，映出满天红光。

    热，很热！

    方才第三步，陈远以水化水，半息便过了，第四步青藤缠绕，巨木挥砸，被他以在第二步同化的金气统统灭杀，只是经过前面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的五行变化后，这漫天异火威力更胜，而他虽然目睹身经五行流转变化，灵觉激荡，似是要化无形为有质，但一身真气只剩下了少半，没了基础力量，又与天地元气断开，如何进步？

    天地不应，求诸己身。

    陈远面色平静，掌剑点出，双手一拍，将袭来的漫天大火拢在手心，真气狂涌而出，化作激流冲上，转瞬消耗殆尽。

    嗞嗞！

    小了大半的火舌舔上手掌，散出一股烤肉香味，很快变焦，又变黑，血肉成灰，脱落下来，依稀露出森森白骨。

    陈远平静看着。

    身体受到了最直接的威胁，潜藏的群玉之泪灵力立刻激出来，先肉白骨，后一念间游走周天，化作先天真气，比先前更凝练，更浑厚，充塞丹田经脉，只余下最后的纯粹精华，钻入了身体最深处。

    整个变化中，陈远只是凝视着自己双手，直视这钻心疼痛如无物，直到血肉再生，真气满盈，他双手一合，余火应声熄灭。

    灵觉震荡不已，似在茧中剧烈挣扎的毛毛虫，要脱出来，蜕变成蝶，只是还差了点甚么，苦苦不得。

    第六步踏出。

    转瞬火生土。

    轰！

    一声大响，却只响了一半，已被陈远窥出了变化的间隙，一掌平削，哧啦一声，泥土四面崩出，化作黑白二气。

    这气机漩涡是真实，还是虚幻？

    方才我真的被金剑切割，被洪水淹没，被巨木劈砸，被大火烤焦了么？

    我真的削散了这厚厚坤土么？

    是在身上，还是心中？

    独孤唯物，慑魂究心。

    两者谁为第一元？

    一物关联万物，一念心生万念。

    陈远明悟纷闪，灵觉一震，无形就要化为有质。

    便在此时，崩散的黑白二气潮水般涌回，在长生诀上一转，化作混沌颜色，直冲过来。

    “一本秘籍而已，玩这么多花样！”

    陈远轻笑一声，花雾出鞘，踏步一剑点出，积蓄已久的剑势爆出来，溶了即将蜕变的灵觉，正正刺中混沌中心。

    砰！

    最后一声大震传来，气机漩涡骤然消散，大雨渐弱。

    “射！”

    一道人影鬼魅般掠来，一拳击出，罡气冰璃疾扑陈远后背。

    崩！崩！崩！

    黑暗密林中，弓弦声连响，寒光闪烁，绵成一片，箭啸如轰。

    似是闪电划过，又有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