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惊异地挑了挑眉,回头往里低笑道:“外面有个小美人,笑得忒好瞧。”
里面喝酒两个年轻男子听说,俱都抬起头来,其中一个穿栗色缺胯袍年轻男子是当先冲到窗边,探头往外看去,但见三个衣着华贵年轻女子骑着高头大马,被几个仆役婢女簇拥着,渐渐去了。忙一把扯住玛姬儿猴急道:“是谁?美人儿是谁?”
玛姬儿却又不说,美目流兮,只看着男子笑道:“潘二郎,你一向不是自诩有一双火眼金睛,识得美人么?今日你就猜猜,若是猜得着,今日酒钱只算一半,若是猜不着,以后若是要吃酒,便得只来我家。”
那潘二郎笑道:“那你家若是倒闭了我不是就不能吃酒了?多连着十次来你家就得。”
玛姬儿只是笑,侧身弯腰道:“郎君请。”
潘二郎见美人已经越走越远,因牡丹被张氏和孙氏簇拥中间,便胡乱指着牡丹背影道:“定然是穿湖蓝衫子那个!”不待玛姬儿确认,就将两根手指喂进嘴里,纵声打了个唿哨,大声喊道:“前面穿蓝衣服女子,香囊掉了!”
牡丹几人闻声,俱都回过头,一边检查自家身上香囊,一边往声源瞧去。这一瞧,牡丹不由啼笑皆非,那窗口处探出大半个身子来,表情已然半石化状态男人,不是潘蓉又是谁?
并无谁香囊掉了,可见是被调戏了。雨荷啐了一口,假装没看清楚那人是潘蓉,只骂道:“什么不要脸登徒子!眼睛瞎了还是疯了?我看是你自家眼珠子掉下来了吧?”
张氏和孙氏也不羞恼,只抚掌大笑:“果然是眼珠子掉下来了!”何家仆从婢女们纷纷大笑起来,齐齐示威一般甩了甩鞭子。
牡丹微微一笑,回转马头,继续往前走。
潘蓉呆鹅一般,转了转眼珠子,怎么会是何牡丹?前日还委屈得要死,转眼间便打出夫家,闹着要和离,偏还这样自由自,活活地上街游耍。哪有这种女子?不是没心没肺,就是彻底没把那夫家和亲事当回事。想到此,他不由同情地瞟了正沉着脸喝酒刘畅一眼。
玛姬儿何等精明人,当下便笑道:“原来是郎君熟人。”
刘畅也不意地道:“是谁家眷?看你那呆头鹅样子。”
潘蓉垂眸想了想,笑嘻嘻地挥手叫玛姬儿下去,坐到刘畅身边道:“你猜?”
刘畅不耐烦地道:“猜什么猜?没看见我正烦着吗?你倒是答应不答应呀?”
潘蓉撇撇嘴:“阿馨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说是看见我就烦,昨晚门都不许我进,哪里又肯听我,去帮你劝人?你也莫急这一时,等过几天又再说。”却又促狭地道:“你倒是说说看,要是弟妹果真回了家,你待要怎生待她?”
刘畅眼神越发阴鸷,晃了晃杯子里龙膏酒,冷笑道:“先把她接回来,慢慢再拾她。我要叫她骨头渣子都不剩!我要叫她后悔死!”
潘蓉狡猾地道:“对于这种不听话,那是肯定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我是打不过阿馨,不然我也要叫她好看。我问你,要是现弟妹就你面前,你要如何?”
刘畅捏紧杯子,冷声道:“哼,谁耐烦吃她?我掐死她!”
潘蓉晃着头道:“如你所愿,刚才那个人就是她!果然笑得很好看,悠哉乐哉,乐哉悠哉,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未出阁小娘子呢。若是喜欢,好赶紧去求娶。”
“哐当”一声响,却是刘畅掀翻了桌面,提起袍子冲下楼去了。
“公子,您慢些儿!”惜夏怨怪地扫了潘蓉一眼,赶紧追了下去。
潘蓉一歪下巴,命身后小厮去结账,自己也提着袍子跟着追了出去。又有好戏看了!这可怪不得他,谁叫她何牡丹当此非常时期,却不老老实实家呆着,非得跑出来晃呢?哎呀呀,不知道这回何牡丹会不会用鞭子抽刘畅?潘蓉忍不住地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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