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随即中尉就命令女兵们带着武器和七号高地上仅有的一些补给品撤离七号高地。
有了中尉长官,七号高地最高指挥官的这纸命令,女兵们将不被认为是逃兵的安全离开前线,到后方的四号高地去,女兵们尽管是新来的,但此时已经知道最外围的七号高地是处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下了,甚至士兵们都已经是在崩溃的边缘了,此时这一纸命令,无疑就是天堂来音。
女孩子们急急忙忙离开七号高地时,士兵们再次哗然,但目送女兵们离开的中尉只是说了一句就让士兵们闭上了嘴:你们也可以跟着离开,我绝不阻拦,但那有什么意义吗?没有......,多活几小时或者几天,然后屈辱的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我要是你们,我宁愿死在阵地上,顺便多杀几个敌人,为我们失去的一切出口气。
中尉说完就满是寂寥和萧索的往指挥部走去,剩下周围十三名士兵呆立当场,大多都不在言语的走上自己的战位,几个士兵低声的怒骂着狠狠的踢着弹药箱发泄着什么,但最终,没有一个人离开阵地,因为中尉说的是实话,是有道理的,基地后方的绝大部分人可能不知道前线的真实情况,但身在最前线的士兵,却知道随着敌人攻击的越来越猛烈,随着越来越多敌人的出现,一切的一切都证明敌人正在准备集中力量一举摧毁基地,而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即使现在撤走了,撤到了基地中,也就像中尉说的,多活几小时或者几天然后在绝望的恐惧中死去还不如战死在沙场呢!
跟在六名女兵身后,杨婷婷背着一小口袋珍贵的杂粮抱着自己的肩膀努力让自己暖和一点,脚步有些趔趄的走在山路上,从前面女兵的窃窃私语中,杨婷婷知道了七号阵地的大概,也是越听越心凉!
“七号高地原本一百七十多名士兵,两天的战斗下来就死的剩十多个了。”
“那名指挥官的脸就在昨天的战斗中被毁去的,据说是为了救他的妻子,也是驻守部队的机要员,可是也没救活。”
“我看他也是不想活了,基地也放弃这个外围据点了,否则这次怎么会只派我们七个来支援七号高地?我们甚至连枪都还不知道怎么用。”
“这个指挥官倒是痴情,现在很少见了。”
“你们呀!唉!不是基地放弃了七号高地,而是无兵可用了,否则不会第三批征召我们这些女兵,更不会训练不到三天就被派上前线,前两批女兵最起码都训练了三个星期的,我看那指挥官也是知道迟早都是要灭亡所以才那样的,倒不见得就是对他的妻子痴情的要同生共死了,据说他和他的妻子结婚也不到两天。”
“要真如你所说的,我们岂不是要完了?基地没通知我们转移吗?”
“还转移!?我们能转移到那里去!?这是最后的基地了,别的地方不知道还有没有,但就算有,我们还有机会走过去吗?”
女兵们一阵的沉默,杨婷婷的心也听的比外面的寒风更冷了起来,现在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中尉看着她们的目光里会有一丝怜悯了:就算我放你们走了,可是你们又能走到那里去......终究都是个死字!
杨婷婷想着未来的前途一片黑暗,甚至黑暗的没有希望时终于也明白了中尉眼神里那无奈的、深邃的、绝望的痛苦之se为什么浓重到甚至可以感染别人的程度了,想到这里,杨婷婷脚步都有些虚浮了起来。
就在此时,身后七号高地响起了枪声,一声清脆的阻击步枪声响起后,一连窜的自动步枪和机枪的声音紧跟着大作了起来,女兵们立刻惊慌的加快了脚步,后面已经打了起来了,还没有远离七号高地的她们也变的很是危险。
杨婷婷忽然都有些不想走了,甚至想着干脆痛快点死去算了,但还是被好心的两名女兵强拉着离去,杨婷婷此时只是再想,她怕是再也见不到那个肯定浴血奋战过的中尉了......现在回想起来,中尉最起码以前一定是个很帅的男孩子,并且声音也好听,他以前的声音肯定不是如此的嘶哑的吧......,真心希望他......能够没有痛苦的死去,这也似乎是唯一可以祈求的了。
杨婷婷没有再见到那名中尉,当晚十一点四十七分,杨婷婷死在了四号高地,chao水般的敌人没费多少力气就攻破了同样缺少人手和熟练士兵的四号基地,事实上,在敌人逼近基地时基地中可以抵抗的力量就已经不多了,否则又怎么会让基地核心面临威胁,聪明点的人早就开始祈祷了,杨婷婷似乎到最后才明白死亡已经无可避免,向着敌人漫无目标的开了几枪后,杨婷婷缩在了一个角落里,焦急的打开自己的口粮带,抓出了一把粮食塞进了嘴里,刚刚尝出了一点滋味,为满足了自己最后一个心愿而轻叹时,敌人已经来到了杨婷婷面前,随即杨婷婷就倒在了血泊中,手里的口粮也无力的滑落下来,那只是一些土豆粉和青稞面以及树皮粉的混合颗粒,但杨婷婷已经两年时间不知道粮食是什么味道了,所有的粮食都配给并优先供应军队,杨婷婷被征召算上今天也还不到三天,并且当时连这点粮食军队都已经无法供给了,还是中尉让她们带走的补给品里有一些被女孩子们很是珍惜的每个人分了一点,就这杨婷婷还没舍得吃,最后虽然吃了,但也没来的急咽下就死去了......。
杨婷婷眼神呆滞浑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停止了呼吸时,早该战死的中尉却没死,此时正疲倦以极的坐在一张铁皮椅子上,在中尉的头顶是简陋的挨着山体搭建的大帐篷,里面堆满了奇形怪状的东西,一个蓬头垢面穿着几乎看不出来是白se大褂的老头子正在这些杂物中忙碌着,而敞开式的大帐篷外面的一个小山谷里,直径近两米的粗大管道盘旋着几乎占满了整个小山谷。
中尉似乎没有变化,还是一副狰狞的摸样,但细看就会发现,中尉的腰间扎着简陋的绷带,正在往外冒血,一条还没失去的腿肚子上明显少了一大块肉,也用几乎是乌黑的绷带简单的扎着,血水一滴滴的滴落在黑se的土石中,让chao湿的黑se土石变的发紫起来。
这大概就是中尉只能坐着的缘故了,中尉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鲜血流尽而死,但其实他是在想着别的,想着几小时前的最后一次战斗,十三名士兵加上他十四个,已经死了个上士不算,打退了敌人的一次进攻后,除中尉再添了几道不轻不重的伤外,十三名士兵就剩下了五名,而其中的三名重伤垂死,中尉看着自己的士兵没动,三名重伤的就算有药也救不活了,何况早就没有药品了,中尉最终叹口气,士兵的遗言也不用听了,那没有意义,拎着手枪指向了重伤的士兵,然后看向他们的眼睛,士兵惨笑着对自己的长官表示了谢意,中尉随即扣动扳机......。
剩下两名轻伤的一人勉强站起来,向中尉敬礼后请求中尉的原谅,他已经不想再满是绝望的战斗下去了,中尉点点头,士兵随即举起自动步枪抵住了自己的下巴,连深呼吸都不用就立刻扣动了扳机......七号高地上就剩下中尉和最年轻的一名士兵了,他可能还不到十五岁。
中尉看向这名士兵,意在询问他是否有什么决定,年轻的士兵嘴唇在寒风中冻的发紫,浑身都哆嗦着看了看周围战友的尸体后,手剧烈的抖着试图拿步枪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几次都无法成功,最终士兵忽然丢开步枪跪在战友的血泊中痛哭失声,中尉看了看无助的士兵,然后看向远处,那里已经是一片黑暗了......。
黑暗中年轻的士兵慢慢的停止了哭泣,爬到了中尉面前,伸手抓住了中尉的冰冷的假肢,中尉低头看向士兵,年轻的士兵急促的喘息着,恳求的看着中尉,中尉轻笑了下,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安慰他,然后举起手枪对准了年轻士兵的太阳穴,年轻的士兵很是恐惧冰凉的枪口带来的感觉,但还是带着欣慰和一丝解脱的闭上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身体也慢慢的停止了颤抖,中尉等士兵完全做好了准备后扣动了扳机......。
年轻的士兵一脸平静的倒下后,中尉收回自己的手枪,沉默了会后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手指艰难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张满是血迹的照片来,那是两天前他和妻子结婚时拍下来的,现在即使照片就在眼前,但中尉却几乎想不起自己妻子是什么摸样了,事实上,他的妻子是倒数第二批被送来的支援兵,因为中尉由敌人的迹象推测最后的时刻就要到来了,所以焦急的求援,但基地只送来了一些女兵后,中尉就知道什么都完了,基地已经在以往的抵抗中被耗尽了,甚至包括人力资源......。
自从那时起,七号高地就陷入到了绝望中,女兵中有一个女孩子听了中尉对目前局势的分析后,再看到大量战友战死后,忽然要求和中尉结婚,她不想孤单的不被任何人牵挂的死去,那太凄惨了,也太让女孩子感觉无助了,中尉当时无所谓的同意了,于是就有了这张照片,两人婚后不到两天,中尉的妻子就战死了,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连半小时都不到。
临死前还要多出份无谓的牵挂来,中尉不由多少感觉有些苦涩,想把照片丢在风中,但最终却塞回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收拾武器弹药,他会死去,但是必须死在和敌人的战斗中,这是他最后的一个愿望,可惜,中尉注定了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了,在静等死亡到来时,基地派人带来急令,命令中尉立刻返回一号基地待命,中尉不同意这道命令,甚至不怕被因为违反了命令而处死,但随即中尉就被打晕了带走,醒来时就在一号基地卡斯特博士营地里的椅子上了,并且伤口被简单处理已保证中尉不会因失血过多而过快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