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穴,从大家的关系被揭开,她没叫过他的名字,什么都没称呼过,突然之间,这声哥从她的嘴巴里颤栗着喊出来,陌生,没听过,却那么明确地像把钳子狠狠地攥了他的心口一下,疼的他钻心。
“哥,哥,”她又喊了两声,把脸贴到他的后背,她的眼泪迅速冲了出来。“你相信亲人之间是有特别感应的么?你知道为什么我始终割舍不下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没有放弃你,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亲人,几乎从第一眼就有。安全,稳固,信任,我从来没有对谁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你是我哥,是命里注定了的。你知道么?”
她搂他搂的更紧了,更热烈了,说的更急促了。“从小到大,都是晨子在保护我,可是,我做梦都想有个自己的哥,那种感觉是不同的,真的是不同的。没想到,我有了爸,我更没有想到,我真的有了哥,而且,我这个哥哥,是人间少有的,他优秀,他正直,他站在人群中间,都出类拔萃,都闪闪发光。”她的声音哽咽了,沙哑了。“我这个人很贪心,我不仅想要个爸爸,想要哥哥,我还想更多的人疼我,所以,给我娶回个大嫂好么?让这个世界上多个人疼我好么?”她凄怆而恻然地喊了一声,“哥。”
他的身子长长久久地在那僵硬着,半晌,他才艰难地转回了身体,俯眼去看她。她扬起头,满眼满脸的眼泪,纵横杂沓,眼泪后面,有份痛楚,有份怜惜,有份浓浓的亲情。那份怜惜绞痛了他的心脏,他挣扎着笑笑,“傻丫头。想要个大嫂,你也得给我时间对么?”他伸手去摸摸她的头,顺势把她的人抱过来。下巴搁到她的头顶上,他幽幽地向前方看过去。
朝霞的光透过窗口,照在离落地窗最近的那块区域。阳光所过之处,飞起的尘埃像那闪烁的细小星子。“是谁说的,”他硬哽地说:“有个妹妹的男人,找女朋友不好找,因为如果那妹妹是挑剔的,嫂子就会受气,如果那妹妹是美丽的,那嫂子就会自卑,如果那妹妹是善良的,那嫂子还微微好过些。你告诉我,你是哪一款的?”
她挪开脸,眼泪汪汪的去看他,“我都是。”她吸吸鼻子,“所以,你要精心挑选,不能随便给我找一个回来,所以,你找的女孩一定要比我漂亮,受得了我的挑剔,只有这样,我才会让她好过些,如果你敢随便找一个回来应付我们,我两天就把她踢出去。”
他缓缓笑出了声,热气被他硬挤到了瞳仁的后面。“我上哪找比你漂亮的?你这不难为我么?”“少来。”她去抹脸,他用手指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挑开。“我找不到。”
“你专心一点,”她的表情正经了,认真去看他。“你赶快找人给你生个孩子,你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不能再姓谭了,要姓乔。”谭东成表情也正经了。“为什么?我儿子不跟我的姓么?”“我爸有两个孩子,”她轻蹙眉头,“我们两个一个姓谭,一个姓宁,没一个跟着我爸姓的,你说我爸冤不冤啊!”
他的目光向她腹部掠过去,抬抬下巴,“那你这是两个,可不可以拿出来一个姓乔?随了我爸的心意。”“不行,”她去捂肚子,瞪大了眼睛,“这两个都要跟着许桡阳的姓,我不能让他们姓乔。”谭东成皱起眉头,“唉,宁可儿,你还没嫁给他呢?就女生外向啦!你怎么这么不知道远近亲疏啊?”
她窃窃地笑,眼里闪着泪花。“那不行,这是我给许桡阳生的,他同意,我也不同意。我一定要让他们姓许。”他拍了拍她的头,“你说我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就藏心眼,你等着吧!宁可儿,”他拉开门要走。“你干嘛去?”她问。
“我要去公司了,”他说:“我先忙正事,0665的项目快收尾了,你得匀我一段,回头腾开空,我一定给你找个嫂子来。”门开了,他走出去,听到可儿站在台阶上冲他喊:“说话算话,要快点,别我儿子都提着瓶子打酱油了,你那边还没信呢!”他头都没回,向后扬了扬手,大声说:“你小心点,一定不能让自己再摔跤了。身边一定要有人陪着。”
出了大门,逃一样地跳到车上,他唇边的笑容一一掉落。眼睛直视着前方,他白着脸快速发动了方向盘,倒车,右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车子拐过小区门口的那个瞬间,终于脱开了那大门的视线,他痛楚地皱起了眉头,眼珠瞬间红了,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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