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知道我和娘家关系不太好,否则先前又怎么会无人为我出头?”柳氏一脸无奈,章老太太一脸呆滞,柳氏又道,“早先马氏那事若放别人家,娘家又怎么会那么算了?那十五两银子已是我大姐看了往日情分了,我也没想到那李姐夫能这么些年不还。他们早先连说都没跟我说过,现我去又怎么管用?”
“那你也去说说啊。”
“娘说这话好生无礼,二郎才被带走,娘又要我去,难道娘想看我们一家三口都进县衙吗?”柳氏说着甩开她手,“我去帮娘拿药。”
倩姐连忙跟上:“我也去。”
章老太太还想说什么,王氏已按住了她,小声道:“娘,老二家都去拿药了,你就少说两句吧,难道你还真想惹恼了她自己拿药啊?娘身上带银子了吗?”
章老太太气个半死,但也害怕真惹恼了柳氏,她想柳氏这里说不通,待章文庆回来,自然就可以让他来说。婆媳三人屋里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柳氏母女回来,王氏看着屋子,就有些动心思了,但尤妈子还旁边她实不方便下手,她眼珠子动动:“尤妈妈,现我们连个水都没得喝了吗?”
对她这点心思,尤妈子心里门清,所以她连眼皮都没有抬,王氏大怒:“尤妈妈,我给你说话呢!”
“哦。”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听到我话吗?”
“听到了,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王氏瞪大了眼,“你就不能给我们去倒杯水吗?”
“我倒是想去,但就怕回来后这屋里少了什么东西。我们现是遭了灾,可没那多余了。”
“你!”
“老大家,你少说两句吧。”章老太太头疼道,“你想喝水,自己去厨房倒嘛,又不是外人。”
“娘,我就是看不惯她这态度!”
章老太太没有再搭话,钟氏受不了这屋里态度,主动站起来:“我去给大嫂倒杯水吧。”
她说着向外走,一出来就看到了刚进门章文庆:“二哥?”
章文庆点了下头:“娘怎么样?”
“娘还好,屋里呢,二嫂去拿药了。”
章老太太听到声音,屋里喊:“老二回来了,进来进来?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李长流被革了功名。”
“什么?”章老太太大惊,没有发觉她改变了称呼,一脸焦急,“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你大姐这可怎么过啊!你没帮他说说?”
“娘。”章文庆板起脸脸,“此事本与我无关,那李长流为了脱身把我也连带了上去,多亏县令大人明察秋毫,否则就连我,说不定也要被革去功名,娘还要我帮他去说?我怎么帮他去说?娘是觉得我这秀才很容易考是吗?”
章文庆这次是真恼了。本来这事清楚简单,李秀才只要认了是自己借,然后说说自己困难,再表示表示一定归还,那县令就算要罚,估摸着也不会太重,多就是把他从廪生变为增生或者附生,没他什么事。但也不知道那李秀才是不是想一赖到底,竟说那银子是他借,所以欠杨继山是他章文庆,而不是他李长流!
“禀大人,学生实是找章文庆借过银子。但章文庆说他没有余财,就向他大姐夫也就是这杨继山借了一十五两,这笔银子是章文庆借,虽说章文庆后来把这笔银子交给了我,但我早已归还,所以欠银不归是章文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借条,也是当时这笔银子是我用了,后来没有要回,是因为亲戚之间不需如此讲究。我实没想到章文庆,他竟、他竟昧下了这笔银子!”
想到这番话,他就恨得牙痒痒,幸亏杨继山一力作证,说这银子就是借给李长流,又有那个条子,否则他很有可能就要被李长流拉下水了。因为当初确实是他们找杨家姐夫借钱,那个借条也是后来他们去送钱时候,柳氏要李长流一定补。
此时他对这杨家姐夫已经没有丝毫抱怨了,只恨那李长流狼心狗肺:“大姐和那种人生活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离了才好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章老太太喃喃道。
“以后大姐那边事娘也不要再和我说了,她只要还和那李长流一起是好是歹都和我无关!娘既然无事,也早些回去吧,大嫂,你还不去叫车?”
“你赶我?”
章老太太不敢相信看着他,章文庆皱了下眉:“娘这说是什么话?您既然没什么事当然要早些回去静养啊,这里算什么?又没人侍候你,二娘子她们还要为出摊做准备呢。娘也不要老看着我们银子来容易,那出摊辛苦着呢。”
虽然嘴上没说,其实他对章老太太还是有些怨言,当初要不是章老太太说情,他又怎么会家里没什么钱情况下让柳氏想办法?这钱借过来了,也是他们用了。现倒是他们不是了?是,他是早把这笔钱忘了,就是想起来也想着柳氏早帮着还了,可就算没还,也不能被反咬一口是吧?
他娘还让他帮着说情,他怎么说?当时教谕也呢,难道也要让他失去生员资格吗?想到这里他不仅道:“娘以后有什么事也别老想着我,我也不容易呢!”
这话真把章老太太气着了,她也不躺了,翻身站了起来:“老三家,咱们走,咱们不这秀才老爷家呆了!人家都赶咱们了呢!”
钟氏连忙扶住她,王氏也叫来了车,婆媳三人坐车走了,柳氏从厨房追出来:“怎么我刚拿来药就要走啊?”
倩姐也是皱着眉,满脸担心:“奶奶怎么走了,这药还没喝呢。”
见他娘真走了,章文庆也隐隐有些后悔,不过嘴上仍道:“没什么,赶明让小桃红送过去就好了。”
“这好吗?”
“王郎中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他说着,握住了柳氏手,“三娘子,这次多亏有你。”
“看你说,我也没做什么。我本还说侍弄好娘,就过去看看呢,谢天谢地,你这就回来了。”
“嗯,真是运气。”想到县令和教谕当时脸色,他就暗暗发憷。他并不是没有见过这两位,作为本县少有廪生,平时县里有个什么重大节日,他也是会参与。但那是什么场合?那个时候被问话是露脸,应答好了是大大荣耀,而今天,那是要把祖宗脸都要丢光了,一个秀才,因为银子事被人告了,真是太伤斯文了!
“对了,三娘子,你怎么没把那银子还了?”
“又不是咱们用,为什么咱们还啊,而且,我以为那李家姐夫早还了,大哥家钱他们不是就还了吗?还给了利钱呢!”
章文庆说不出话了,心中对李长流恼了,有钱不还,还要连累他,活该他被夺去功名!
作者有话要说:后一句:章文庆说不出话了,心中对李长流恼了,有钱不还,还要连累他,活该他被夺去功名!
非常抱歉,今天只有五千了,蛤蟆出疹子了,一下午就弄这件事了,去医院看了,说是感染了外部病毒——明天俺看有没有时间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