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做呢?”他苦笑道。
“你的妹妹死了。”青芜说道,“你要不要去看她最终的归宿呢?”
“她在哪里?”荻田惊讶的问道,“难道?”
“她并不在津目的手里。”青芜转过身来,荻田终于得以见到了她的真面目。
“是吗,一直以来都是我误会了啊....”荻田叹了口气,“我知道怎么做了,在那之前,能与我比试一场吗?”说罢,他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
“三日月?”青芜问道。
“你很想要它?”荻田微微一笑,“打赢了我,它就是你的。”
“我没有刀。”青芜说道。
“不,你有的。”荻田眨了眨眼睛,嘴角带上了几分真实的弧度,“我虽然在某些方面犯了糊涂,但刀术一道上,还是有一点造诣的。”
“啧。”青芜不置可否,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刀。“那把便是三日月吗?”
“不是。”荻田说道,“打赢了我,我就将它的位置告诉你。”
“是吗,”青芜的动力顿时就来了。“家父的刀术并不能留情,一定要活着告诉我啊。”
说罢,她握住了刀柄,闭上眼睛,静了下来。
万籁俱寂。
荻田的表情也认真起来,他认真的时候,眉间的抑郁之色尽数褪去,竟也凛冽非常。
他莫名的想到了一首和歌。
生者,生者,路化冰河。
人生没有四季,唯有寒冬的荒野。
那流出的血泪,倘若不将其拭去,便会冻结成冰。1
他一直处于人生中的深冬之中,无血亦无泪,孤独的行走在荒野,寻求着救赎。
只要一刀。
也只用一刀。
他毕生所追求的救赎,就要来到了吗?
青芜杀他确实也只用了一刀。
“虽然知道也许逼你活下来才是正道....”青芜淡淡的说道,“不过却也只是令你更加痛苦的在世上行尸吧?”
她怜悯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说道。
远方有火光袅袅升起。
“不好!”她挑眉,袍袖一卷将尸体带走便像火光处掠去。
/
整件事确实不是津目一个人所想得出的。
在青芜离开以后,津目便哆哆嗦嗦的跑到电话旁边,颤抖的手拨了好几遍号码才拨对,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从一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你打不通的。”
他吓的手一抖,转头看去,看到一袭黑色的衣摆。
“原来是大人您.....”他忙不迭的放好了电话,颤颤巍巍的朝那人拜下去,“实在万分抱歉,小人将事情办砸了。”
“嗯,”头顶上传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没关系,你已经完了。”
完了?
“是....是吗,”津目颤抖的闭了闭眼睛,又诚惶诚恐的俯下身拜去,“万分感谢....”
“没什么好感谢的。”那人淡漠的说道,她的声音清冷凛冽,仿若山间流过的泉水一般。“到最后你丢弃了亲情,丢弃了友谊,丢弃了下属.....付出了众叛亲离的代价,却还是没有得到,所以,你不必感谢我。”
“怎,怎么会?”津目惊愕的抬头,无论多少次,他都要为来者的美貌而为之屏息。
那是不应当出现于世俗之中的美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再加上对方算无遗漏的计策,才让他对此人付出了所有信任。
“都是谎言。”来人后退几步,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露出了一个轻蔑嘲讽的笑容,“一切都是谎言,我骗你的。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看你能沉浸到几时而已,结果,你果然让我看了场好戏啊。”
“这么说.....”津目的手脚冰凉,他僵硬着身体,问道,“一切,都是假的吗?”
“是哦。”穿着一袭黑色和服,女性带着那抹嘲讽的笑容说道,“确实有过凶刀镇社的例子,不过那样的目的都是为了净化刀上的戾气罢了,而那戾气只能吓吓妖魔鬼怪,对灵魂没多大用,反而能起到保护的作用,让那些灵魂受苦的最好办法就是将他们弃之野外,或者埋到凶煞之地,以鲜血封之涂之,受阳气炙烤却又不灭,受阴气滋养然又不盛.....虽然只是道听途说,不过却比说给你的方法要多了更多的可信度呢。”
“那,又是为什么.....”津目说道。
“啊,为什么呢,”女性想了想,“也许我只是想看到你们这种人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吧。”
“我的苦难....我的挣扎.....我的一切.....对您来说,只是一个实验吗?”津目感到眼前一阵发黑,他勉力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女性点点头,“不过你的运气比较好,她来到了这个时代。”
“你说的,是她?”津目很快便联想到了青芜,问道。
“如果没有她的话,你会成功的。”女性淡淡的说道,“你的结局会比现在更差一点。”
“.......”津目目光涣散,再也听不进一个字。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在日渐昏黄的天色中,女性点了一盏油灯,说道,她的声音忽高忽低,似乎踩着某种特殊的节奏,让津目下意识的服从。
“我完了。”津目目光呆滞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