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压她一头管着厨房的张婆子,素日来是个冷心冷面的,她早有心取而代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儿好容易有了个把柄落在她手里,不若捅到夫人那里,夫人素来是个没什么主意的,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也叫厨房里的人知道知道她王妈妈的厉害。
这么想着,王婆子就觉得浑身兴奋的有些发抖,几乎就快掩饰不住,慌忙伏身拜倒在地,嘶声道:“夫人,奴婢今日如此是有原因的,还请夫人明鉴。那张婆子平日里仗着身份,在厨房里横行霸道也就算了,可今儿她竟然将那些大闸蟹给弄死,致主子们于不义,其心可诛啊!”
“你,血口喷人。”张婆子显见是气着了,见王婆子竟颠倒是非黑白,到底是谁目中无人、横行霸道了。她张婆子平日里不说面面俱到,可谁若有了难处,她也会通融几分,这么想着救抬眼朝四周望去,希望有人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眼见着一个一个,平日里跟在身后妈妈前妈妈后的,现如今都撇过头去,她不禁心中绝望。
“夫人,大闸蟹确实都死了,奴婢难辞其咎,可若说奴婢是故意而为让主子们面上无光,那奴婢是万万不能的。”话还未完,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陈元娘从进来开始就未作声,冷眼旁观了厨房众人的反应,又听的王婆子一番指责、张婆子的哭诉,心中已有决断。
制止了双朱的训斥,陈元娘开口道:“今儿这事我已知道了,现在都各司其职,该干什么干什么,要是还有谁不守规矩的,明儿自己去静园找我房里的蔡妈妈领二十板子。”
“是!”众人心中一凛,二十板子下去半条命都没了,夫人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不想竟然也有这般手段。
陈元娘神色不变,又瞧着地上跪着的张婆子,道:“张妈妈你起来吧,事情经过我已经了解了个大概,现如今也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接下来的宴席,我希望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张婆子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见陈元娘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心中当即涌出一股说不清楚的滋味,磕头回道:“奴婢定当认真办差,还请夫人放心。”顿了顿又接着道:“明日一早奴婢就去静园领罚。”
陈元娘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带了双朱就出了厨房,竟是看也没看王婆子一眼。
“夫人,那大闸蟹?”张婆子一见陈元娘竟是头也不回的出去了,慌忙起身跟了出去,问道。
“此事你先别管,我自有主张。”陈元娘脚步未停,头也不回的说道。
张婆子应了是转身忙去了,不知为什么,对于夫人,她今日竟有种特别的信心,仿若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有夫人在,就肯定没问题。
至于王婆子,此刻仍旧趴在原地,只是没人看见的脸上早已是一片死灰。原本心中早已打算好了,只等夫人将张婆子打了出去,升了她做管事后,她定要好好的耍耍管事妈妈的威风。可谁知道,往日里看起来软弱无能的夫人竟是突然凌厉了起来,不仅将众人都震住了,更是连话都不同她说,直接就走了。
厨房里丫头、婆子来来往往,井然有序的忙碌着,路过跪着的王婆子时,都刻意的绕开了路。夫人仍旧让张妈妈管事,却是理也不理王妈妈,这代表着什么,在场之人应该没人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