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但是,这是千年桃心木,坚逾精铁,而且它是完整的一块,头部、脸部、身体,不是拼接的,它能动,那需要多么强大的巫力?
要驱使一块完整的千年桃心木做出拼接木偶才能做出的表情和动作,甚而发出声音,这是……巫傀术?
巫傀术极其偏门,而且,自从三百年前那位精擅巫傀术的大巫师席彬被人暗算失踪,从此失传了么?怎么可能还有人懂巫傀术?
她背后那位大巫神,不会是真的……巫神吧?
陈玄丘信心满满,笑看着南子,道:“当然……不服。只有你服我,男人是不能服软的。”
这话一言两意,稍有点污。
纯纯的小鹿没听出来,只觉豪气干云。
白七爷听出来了,瞟了陈玄丘一眼:“这厮原来也会说些污言污语啊,大家有空切磋一下啊?”
葫中世界的众高手们接到了一条含糊不清的问题。
有人施巫术,使一块千年桃心木,望巫偶三拜。巫偶是完整的一块,但是脖子竟能扭动了,眼睛能看人,就像活了似的,还能发出瘆人的怪笑……
“这不是普通的巫术!”
一位灰袍巫师脸色凝重地对着敖鸾说道:“这是巫傀术!能让完整的一块千年桃心木活动,这需要极其强大的巫力。自老夫被关入伏妖塔,世间还有谁,能拥有这般强大的巫傀之术?”
敖鸾很紧张,她做为龙祖,高高在上,坐在一张极其华丽而舒适的宝椅上,右手枕在扶手上,下意识地啃咬着自己的小指,两条雪白修长的绝世美腿紧张地绞缠在一起。
“你是谁?”
灰袍巫师向她欠身道:“在下席彬,本是南疆大巫。”
敖鸾道:“可有破解之法?”
席彬面露难色:“问题是在下不清楚,对方要用巫傀具体做什么,无法有所针对地提出解决办法。这就如治病,不能对症下药,如何破解?”
敖鸾是极少数几个知道是陈玄丘在外边遇到了麻烦的真相之人,所以极为关切。
她也知道这么一段含糊的讯息,就让人想出针对之法,那是绝无可能的,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么?”
席彬苦笑道:“除非知道对方接下来做的事,有的放矢。可是,一旦对方的咒语完成,那就来不及了。”
敖鸾大感失望,但还是把席彬的话迅速传回去,叫陈玄丘小心防范。
这时席彬又自言自语道:“当然,也不是一定没有破解之法。比如一人,练就无垢无漏之身,根本不会生病或中毒,那么他就不需要对症下药,因为他根本不会生病。巫术也是一般,如果有最高明的巫术,或者强大的巫器,可以辗压对方,那就不需要理会对方用的什么巫术,只管以力破之。”
敖鸾马上把席彬的这番话又原封不动地传了出去。
然后,敖鸾又满怀希望地问道:“席巫师,你可有这样一法破万法的本领?”
席彬摇摇头:“除非……是巫神在世了,又有谁能有此强横本领?”
南子一连三拜,抬眼看向陈玄丘,陈玄丘夷然不惧,正淡然看着她施术。
其实此时陈玄丘却正神念浸入葫中世界,听取解决办法。
南子只当他根本不怕,把牙一咬,开始念诵最后的咒语:“唵,昂升,威打,玛哈,天斯哇……“
南子的咒语还没有念完,只开了个头,陈玄丘就觉头痛欲裂,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要把他的意识从大脑中抽离出去,注入那只木偶。
这时,敖鸾已经把席彬的话传来,陈玄丘一听,这他娘的有啥用?等人家念完咒语……头好痛。
看来求人不如求己,可我自己,不懂破解巫术之法啊?
等等……
陈玄丘突然想起了一样东西。
那件东西被他遗忘很久了,那是他在曾经还是一片荒芜的葫中世界寻到的唯一一件物事。
除了吉祥碑的话。
那本来是一只破烂的幡子,被当时无所事事的他,为了消磨时间,打磨成了一只唢呐。
初出道时,他曾用这只唢呐对付过鬼王宗的魑魅魍魉,颇具奇效。
这东西是专门攻击神魂念力的,对付南子的这一招秘术,会不会有用?
陈玄丘并没有把握,但他此时头痛欲裂,也顾及不了那许多了。
于是,他手指一抹,迅速取出了那件物事,凑到了他的唇边。
这是一只通体呈暗金色的唢呐,
他自命名的:浑元两仪唢呐!
曾经的浑元两仪六魂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