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巨掌一旦拍下,便是一千个一万个卷帘大将,都要瞬间化为齑粉。
太欺负人了!
你已成圣人,对我一个金仙这么大的阵仗?
卷帘大将牙关紧咬,奋力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在这无穷大的威压之下跪倒。他是代表天帝而来,这一跪,就要把天庭的颜面丢光了。
“贫道已悟得大道,成就圣人。贫道之道,便是慈悲。贫道成圣之日,发下大宏愿,欲发菩提心,行菩萨道,救苦救难,普度众生,修福修慧,自度度人。”
这法相一开口,神音似乎响彻了天地:“人主虽非贤德之君,亦不至于昏匮到不可救药之地。”
卷帘大将强撑威压,抗声道:“道人这是要干涉天庭之权?天庭执掌三界,是道祖定下的规矩,如果道人有意取天帝而代之,那我天庭,倒要请道祖出来主持公道了!”
那山一般高大的金身法相微笑起来,双手合什,一脸慈悲地道:“贫道无意于天帝之位。天帝要换人间之主,贫道也不想干预。
只是,贫道慈悲为怀,不忍众生苦难。太平关前,狼牙峰谷,发生了什么,天帝当也清楚。贫道只是悲悯众生,希望天帝于雷霆之外,也能甘霖普降,不要造成这么大的杀伐,贫道自然袖手不理。”
你慈悲?
你师父当年都败了,你还敢向你大师伯递剑!
那么火爆的性子,说改就改了?
我信你个鬼!
卷帘大将暗暗腹诽,却不敢骂出声来。
多宝道人的巨大法相缓缓俯视下来,卷帘大将双膝吱嘎作响,金身都快要被压断了。
“尤其是,天庭修士,不得直接干预人间。天庭神将不再参与人间之战,则我西方,自然也会约束弟子,不得参与。去吧!”
金身法相在卷帘大将快要支撑不住时,终于渐渐隐去。
多宝道人只是秀一秀肌肉,可也不想与天帝撕破面皮。大天尊是准圣修为,天庭神将无数,蚁多还咬死象呢,多宝也不想逼得太紧。
法相一隐,压力顿失,卷帘大将呼地喘出一口粗气,只觉一双腿都快要不听使唤了。
……
西方极乐天,卷帘奉旨而来,却连山门都没得进,便铩羽而归。
姬国这边,为了拖延时间,姬侯却是立时乞降,待陈玄丘答应之后,马上准备了最隆重的降礼。
为了准备这降礼,姬侯足足忙活了三天。
众神官天降之时,宫廷里还发生了火灾,据说史馆烧了几间宫室,幸亏抢救及时,救出了大部分的典籍档案。
陈玄丘对此心知肚明,不过他也不在乎,因为龙渊和黄璜、王祥已经把最紧要的东西偷出来了。
姬侯这边还在准备投降礼,陈玄丘已经叫谈太师亲自带着这些罪证回返大雍了,立即抄录,分付各国。
陈玄丘的目的,就是彻底搞臭姬侯,到那时,姬侯活着也没用了。天庭可以扭转战局,却抹杀不了众生的记忆,这样一个声名狼籍之辈,天庭如何还能扶持他上位?
姬侯,注定要成为一个弃子。
能及时取得罪证,全赖南子当机立断,没有坐等,贻误战机。
不过,有朱雀辞在旁边呢,陈玄丘一见了南子和暗香疏影,就眼见鼻、鼻观心,比大菩萨还大菩萨,连句嘉勉的话都不敢说。
倒是朱雀辞自己看不过去了,出面嘉勉了南子和暗香疏影一番。
三日之后,国师还没回来,姬侯已经不能再拖了,只得硬着头皮正式投降。
直到此时,他仍满腹幻想,不知道陈玄丘釜底抽薪,已经开始向天下大肆宣扬他的罪名。
姬侯背缚双手,身穿丧服,断发,手抱社主,口衔玉璧。
世子捧着国玺、国书和舆图。
姬侯是很能生的,光儿子就一百多个,姬妾妃嫔自然也众多。男女分列,仍旧浩浩荡荡。
再后面,才是一个个身着丧服的大臣,正式向大雍太子少保陈玄丘代表的大雍投降。
姬国司徒向陈玄丘献黄册,代表交出百姓。司马交符节,代表交出兵权。司空交土册,代表交土地。太子交玉玺,代表交出政权。
姬侯怀抱社主,泪如雨下。
陈玄丘把这些重要物品一一笑纳,然后捧了杯酒向姬侯献礼,宣布包围了宫殿的神官们,一律不得进入姬国的宫室,保障姬国王室的安全与尊严。
姬侯还想拖延时间,请陈玄丘安抚民众、收编军队,献祭社稷,祷告天地……
这一大套流程下来,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完成不了。
可是,陈玄丘根本没理会这些,他叫南氏代表世家,黄璜和王祥代表大夫阶层,大司农龙渊代表士的阶层,处理这些善后之事。
而他本人,却是叫人做了两具囚牢,叫随后赶来的列鹰及其十一名族中高手,各自衔绳悬吊一具,将姬侯和世子拘押其中,飞回大雍去了。
姬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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