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漏在金斗之外的天一神水,只是极小一滴便其重如山,只一滴落在地上,立时化作滚滚波涛,四下汹涌而去。
当日,姮娥哭哭啼啼的央求天帝,乞得一升天一神水,如今看来这个一升,也就是这金斗之中极小的一滴罢了。
陈玄丘一见洪水汹涌而去,顿时暗叫不妙,这一来只怕要惊动天河水军,如何继续寻找亲人。
却不想,那洪水虽是波涛汹涌,一出大殿,不是向四下淌去,而是浮向上边的天河,融入了天河水中,除非就在这天一神殿旁边看着,否则根本不会发现,陈玄丘顿时放下心来。
他把那盛水的金斗倾得一滴不剩,看看那钟乳石上,小小一滴水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成形滴落,实在不耐烦,便拿起紫金葫芦,用葫芦嘴儿刮了一下,将那尚未凝结成形的一滴水滴也刮进了葫芦,这才盖上塞子,重新变成一个小挂饰挂在腰间,然后加快速度,向后边摸去。
南山雁循着钟声远远潜来,隔着老远,就看见一处洞天福地,那奇秀山水的尽头,却是一旁庞大石朴的宫殿。在那宫殿四周,正有汩汩泉水,自下而上,向上涌起,汇入天河。
南山雁惊奇不已,难道这里是天河之源?那座宫,就是天一神宫吧?想盗天一神水的贼子,必然就在那里。
南山雁心中一奇,便加快了速度,不料她所化的燕尾鱼儿向前一游,竟而穿过一片空气薄膜,一入其内,立时便没了水,而是换成了清新鲜甜的空气。
南山雁所化的鱼儿向地面落去,未及落地,她便化作了一只大雁,展翅飞去,掠过树梢,扑向那处宫殿。
一处细细修竹结成的天然竹庐之下,青青野草,柔软如甸,中间缀以野花,美丽无比。
一只灵鹿,正自在地吃草,天蓬和姮娥信步走来,那灵鹿受了惊,便呦呦两声,惊跑开了。
天蓬道:“这里本是青丘外围部分,青丘山的主体部分另有禁制,便是我一人,也打不开它。不过,露出来的这部分灵土,已经足够广大,可以为仙子造一处绝佳洞府。”
天蓬在草地上坐下,道:“天蓬虽是武人,却喜欢文雅之事。军中尽是些糙汉子,和他们实在没什么好聊的,有时候,我便一个人来此,就这样一躺,看着头顶竹影婆娑,心静无比,不知不觉便会香甜一梦,好不惬意。”
天蓬吁了口气,仰面倒下,微微眯起眼睛,轻轻拍一拍身旁柔软的草地:“仙子不妨试试,此间之乐,天蓬口拙,实难描述万一。”
姮娥双手一搂裙袂,依言轻轻坐下,抬头首望天,看着竹影摇曳,当真心静无比,不由自主便躺下,将一个香香软软的身子,浸入那柔软的草地,嗅着青草香气,仿佛背负的所有,此时全都一扫而空,心中轻松无比。
姮娥此时心静无比,天蓬那厮却不然,他双手垫到脑后,假意坦荡地说些诗情画意的东西,一双贼眼却是一直在偷瞄着姮娥。
眼见姮娥双手一搂仙裙,那盈盈圆圆、丰润挺翘的曲线,便是一阵口干舌躁。
再见姮娥平躺,青草掩映,那娇躯躺卧,胸部高耸,腹部平坦,双腿轻轻绞缠,曲线起伏,跌宕出一副无法言喻的美妙山水,再也控制不住。
他一翻身,就覆上了姮娥的身子,喘着粗气道:“天蓬实是爱煞了仙子,仙子便从了天蓬吧,此后仙子居此,一切尽有天蓬照顾。天蓬幼时学过熬战之法,必能服侍得仙子要死要活……”
“哎呀,天蓬元帅万万不可,你是北极大真君,奴家蒲柳之资,你我又无名份,怎么可以……”
姮娥半真半假的,却又怎么推得开天蓬。
天蓬急急去扯她衣带,满口道:“仙子便从了天蓬吧,天蓬娶了仙子便是, 这个月二十号就是黄道吉日,五二零就是……”
天蓬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拉开姮娥的衣带,正要左右一分,让她玉体裎露,却见姮娥一呆,两眼越过天蓬的肩膀,惊愕地看向天空。
天蓬再如何色迷心窍,毕竟是天河元帅,一方大真君,马上察觉有异,急忙抬头向天上看去。
天上,一只大雁,正定在空中。
对!一只飞鸟,展着双翅,却既不滑翔,也不扇翅,竟然定在空中。
南山雁一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紧紧地盯着地面,那仙子好眼熟……那男人……那男人一手箕张,按在那仙子胸口,另一只手抓着一条丝带,正扬在空中,嘶~造型儿有点像是策马扬鞭啊,他背影也挺眼熟啊……
她正想着,就见那策马扬鞭的骑士猛然抬头向她望来,脸面赫然入目……
天蓬元帅?
天蓬眼睁睁看着那只大雁,像块石头似的从天上掉了下来,眼看就要掉到地面了,突然双翅连连扇动,腹部擦着草尖儿,嗖地一下又飞上天去。
姮娥焦急地一推天蓬,捂脸尖叫道:“哎呀,叫人看了去,人家的名声全毁了,也不要活了。”
天蓬目光煞气如血光一现,腾身而起,右手一招,上宝沁金耙便握在手中,大喝道:“哪里走,纳命来!”
天蓬化作一道流光,就向那只明显是仙人所化的大雁衔尾追去。